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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宴吃得差不多了,曹超起身,摸了摸口袋,说烟没了,下楼买包烟,去去就来。说完,与小嫣对望一眼,开门而去。
我暗忖,莫非曹超安排了惊喜,点了蛋糕一类的,此刻找个借口,下楼去取。以曹超的性情,此类浪漫之举,对他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
曹超一走,小嫣一个劲地劝我与阿琳吃菜。
说实话,小嫣做得一手好菜,我一边吃,一边感叹,曹超这小子,吃喝了那么多野味,如今,遇到小嫣这么好的女人,真不知他前辈子哪里修来的福分。
吃着喝着,七八分钟过去,曹超仍未回来。
小嫣边笑边解释:“我下楼看看,不会是醉倒在路边了吧。”
以我对曹超的了解,这点酒量,对他就是小意思。倒是阿琳,不知底细,听小嫣这么说,明显有些急了,赶紧劝小嫣下楼。
直至这时,我才察觉到,其实,她也是挺会关心人的。
小嫣一走,屋里剩下我与阿琳,和谐的气氛一下就消失了。屋里的菜,小嫣刚热过一次,还冒着热气。
与阿琳的冷若冰霜,形成鲜明对比。我是男人,得主动,于是端杯,试图缓和关系:“对不起,冒犯阿琳姑娘,还望息罪。”
阿琳没好气地说:“冒犯我没关系,可千万不要冒犯小嫣,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暗暗叫苦,心说,你是不是搞错了对象,小嫣是曹超的女友,我怎么会冒犯她。
心里这样想,面上陪着笑脸,解释道:“小嫣姑娘温柔贤惠,这么好的女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我哥们一定会倍加珍惜的。”
阿琳并不领情,一脸的不屑:“油腔滑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心里暗暗叫苦,今天真遇到个难缠的角色。此刻,我真恨不能打自己几个耳光,大老远从深圳跑过来,不是受罪来了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办法,我只有这一个好姐妹,我之前受过的苦,绝不能让她再趟这趟浑水。”谁知,阿琳竟然懂得心理学。
我想什么,她从我的神态动作,大体读懂了。不过,我也很敏感,很快抓住了她的漏洞:“因为受过委屈,所以才变成这样冷冰冰的吧。”
阿琳剜了我一眼,没回话。她放下筷子,望一眼门口。
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拿起手机,淡淡地说:“加个微信吧。”
我以为这是求和的信号,立马屁颠屁颠地答:“好咧。我扫您,还是您扫我?”
扫完码,阿琳的微信昵,竟然是穿裤子的云。
我颇为惊讶,因为这是马雅可夫斯基写的一首诗的名字。因为这个原因,我对她立马好感倍增。
我没直接问她,而念了其中一句话,她果然听懂了。
不过,她对我的态度,并没有任何改变:“你千万别误会,我加你微信,是想随时提醒你,并通过你,提醒姓曹的,好好对我家小嫣。要不然,哼,我会废了他。”
说话同时,阿琳对着我的胯下,作出一个劈柴的手势。
我暗中叫苦:“你有本事,朝曹超说去,我又没得罪你,更和小嫣没利害关系,你跟我在这敲锣打鼓,到底几个意思?”
我正嘀咕着,屋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曹超和小嫣同时进来,两人十指相扣,尤其小嫣,一脸红润,像个幸福的新娘子。
曹超果然下楼去买烟的,手上并无蛋糕,关键是,小嫣一副夫唱妻随的样子,温顺可爱。
他俩重新坐下,我们四个,继续饮酒吃菜。
这顿饭,吃得缓慢,战线拉得很长。
我们从深圳打车,到小嫣家里,本就晚了些,如此一折腾,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十二时。
散席后,曹超帮忙收拾桌上残余,倒是阿琳,变回了冷美人,不动声色地,看着曹超忙前忙后。
待收拾妥当,我心说,阿琳和我该走了,别打扰曹超和小嫣的春宵时刻。
只是,和她一起下楼,对我倒有点犯憷了。
阿琳终于金口大开:“我今晚不回去了,就住在这,和小嫣讲讲悄悄话。委屈你俩,去酒店开个房吧。”
小嫣说:“去啥酒店,费那个钱干嘛。他俩就在客厅,将就一夜得了。”
阿琳点点头,说:“也好。”
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妥:“打地铺多少有些麻烦,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他俩,去我家住一宿。”
小嫣说:“当然好呀,只要你没意见,他俩肯定巴不得呢。”
说完,小嫣又对我和曹超说:“你们没去过琳姐家,你绝对想象不到,她会把房子,弄得如此温馨舒适。要我说吧,你俩今天可撞大运了。平时,她的房子,从来不容许男人进入的。”
我赶紧朝阿琳拱了拱手:“感谢收留之恩。”
阿琳冷冷地说:“别自作多情,我是怕小嫣麻烦。”
曹超接嘴说:“那我替小嫣感谢你。”这一次,阿琳干脆连话都没回他。
收拾妥当,阿琳与小嫣,一起下楼,送我们去阿琳家。
阿琳的租房,就在附近,走路过去,也才三四分钟。
到了楼下,阿琳把钥匙递给小嫣:“你上去送他们吧,我就不去了。”
小嫣接过钥匙,笑了一下。我们随小嫣上楼,开门,摁亮电灯,看到屋中的摆设,我和曹超,同时发出哇塞的赞叹。
小嫣简单交待几句,转身离开。
曹超说下去送送,跟着钻进电梯。屋里剩下我一个人,置身其中,我有些虚幻,如同穿越一般。
阿琳租的是单房——其实,小嫣在与曹超相好之前,也租住在单房,后来恋爱了,才换成一房一厅。
阿琳虽住在单间,但各式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整洁有序,就有了线条感和流畅感。但由此亦可见出,她或许有些强迫症。
房间布置以青春时尚,窗明几净,阳台上,还摆了几盆兰花与铜钱草。床头一角,摆着一个简易木架。反正,她把这个小空间,全部利用到位了。
城中村的厨房,基本没装油烟机,因此是最容易脏污的地方。但阿琳屋里,就加厨房,同样干净整洁,让人敬佩。
我去洗手间,方便完毕,又站在阳台上,掏出一支烟。正欲点燃,想了想,怕阿琳反感,又收了起来。
回到屋里,坐下玩手机。刷了七八条视频,曹超才回来。
曹超进了屋,像在自己家似的,直接打开床边那个小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瓶酸奶,递我一支,自己拿一支。
喝完奶,曹超往床头一指:“今晚,你就睡这里。”
我说:“你不也是么?”
曹超嘿嘿一笑:“阿琳今晚喝得有些猛,我和小嫣讲好了,她回去陪阿琳,等她睡着了,再溜出来,我们去酒店。”
我说:“争分夺秒啊。”
曹超说:“好不容易来一趟东莞,总不能空手而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