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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口青铜棺中的新娘同时抬起盖头时,江无涯的星云脏腑突然迸发青光。那些与初代冰棺少女别无二致的面容上,竟都凝结着现世江小渔消散前的冰晶泪痕。
"夫君"
八十一重回声在虚空叠加,青铜棺椁表面浮起血色箓文。江无涯的腕骨突然刺痛,缠绕其上的红绳剧烈震颤——绳结末端连接的,竟是每个新娘的无名指!
"哥!她们在偷我的命格!"
现世江小渔的残魂突然从星云中渗出,她的半透明身躯爬满青铜霉斑。当霉斑触及红绳时,第一口棺中的新娘突然瞬移至江无涯身前,腐烂的指尖挑开他的衣襟,露出星云中沉浮的初代琉璃骨。
"十万年了"新娘的盖头渗出忘川水,"你还在用这具骨头怀念我?"
葬仙斧突然横斩,斧刃却被新娘的桃木簪抵住。当簪尖挑破星云时,江无涯看见震撼场景——初代琉璃骨的每道裂痕里,都蜷缩着个正在剜心的自己!
"你的悔恨"新娘的嫁衣突然燃起道火,"是最好的合卺酒。"
虚空突然降下九道青铜雷柱,将江无涯钉在往生碑顶。碑文上的"江小渔"三字突然渗出金血,凝成八百盏引魂灯环绕雷柱。当灯芯燃起时,现世江小渔的残魂突然发出非人惨叫——她的刑纹正在被灯焰抽离!
"甲子年卯时,收情劫九百斤。"
"丙辰年酉时,取悔泪三千斛。"
天道纶音中,新娘们齐声诵念《饲魂箓》。江无涯的星云脏腑突然离体,化作流光涌入引魂灯阵。当最后一缕星辉消散时,他看见每个新娘手中都捧着块琉璃骨碎片,骨片中沉睡着不同时期的江小渔。
"原来你们在分食"
"错了。"第二口棺的新娘掀开盖头,露出与现世江小渔完全相同的面容,"我们本就是被撕碎的她。"
青铜棺椁突然调转方向,露出底部刻满弑妻时辰的铜镜。当镜光照向江无涯时,十万个剜心场景突然在识海爆开——每个场景中的"江小渔",眼底都藏着抹诡异的欣慰!
"看见了吗?"第三口棺的新娘指尖凝出冰晶,"她们甘愿赴死,只为在你魂海里种下斩道的火种。"
现世江小渔的残魂突然撞破灯阵,刑纹在雷柱表面灼出焦痕:"哥!红绳是往生契!"
江无涯猛然扯动腕间红绳,九名新娘突然发出凄厉哀嚎。她们的无名指根渗出金血,血珠在虚空凝成半卷婚书——正是十万年前被天道抹去的"宁碎天道不负卿"!
"夫君终于想起来了?"第四口棺的新娘撕开胸膛,露出跳动的青铜心脏,"当年你在合卺酒中下毒时可曾有过半分犹豫?"
葬仙斧突然暴起,斧刃劈开新娘的心脏。当青铜液溅满脸颊时,江无涯的识海突然涌入陌生记忆:大婚当夜,是他亲手将初代冰棺少女的魂魄撕成九份,喂给九大诡道始祖!
"不这不可能"
"这就是你逃避十万年的真相。"第五口棺的新娘捧出盏青铜合卺杯,"饮下它,就能与真正的我们对饮。"
杯中毒酒突然沸腾,现世江小渔的残魂在酒液中挣扎。当江无涯的指尖触及杯沿时,往生碑林突然调转方向,碑文上的名字尽数改写成"江无涯"。
"哥,别碰!"
残魂突然自燃,刑纹之火顺着红绳逆流。当火焰触及新娘们的无名指时,青铜棺椁突然爆出万千桃木根须,将江无涯拖入棺中世界——十万盏引魂灯拼成的喜床上,初代冰棺少女的琉璃骨正被九根桃木钉贯穿!
"这是我们的洞房?"
江无涯的脊骨突然暴长,星云脏腑在棺壁投射出往生镜。镜中映出十万年前的场景:初代冰棺少女跪在青铜祭坛,用桃木钉将自己的魂魄钉入九口诡道棺椁,而祭坛下方跪着浑身是血的江无涯!
"记住"镜中少女呕出琉璃碎屑,"杀我九次方能斩道"
棺盖突然闭合,九名新娘的嫁衣化作锁链。当江无涯的葬仙斧劈开第一道锁链时,现世江小渔的残灰突然凝成冰刃,刺入他的星云脏腑:"哥,她们需要你的"
剧痛中,星云突然坍缩成青铜莲子。当莲子坠入初代琉璃骨的裂缝时,整个棺中世界突然开满彼岸花——每朵花蕊中都坐着个正在剜心的江无涯,而他们的掌心皆握着一截染血的桃木簪!
"该醒了。"
初代冰棺少女的残魂从花海中走出,她的琉璃骨爬满情丝。当指尖触及江无涯的眉心时,十万盏引魂灯突然炸裂,现世江小渔的残灰在光尘中重聚成完整魂体——她的瞳孔深处,沉浮着九口诡道棺椁的倒影。
"现在"初代残魂的嫁衣突然裹住两人,"你们该替我继续饲喂天道了。"
青铜喜床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旋转的往生莲台。当江无涯看清莲芯处的东西时,浑身血液骤然凝固——那竟是他当年送给初代冰棺少女的定情玉佩,此刻正源源不断抽取着历代江小渔的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