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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出来。
我去搡门，里边儿上了门阀，没推动，我又怕力气太大，直接把这木门弄散架了。
先前这老妪不怕我的……
是因为我说了要踹她？
紧皱着眉头，我喊了句：“婆婆，我不是来找茬的，我来问老陈头的事儿。”
我们这地方，对老妪都统称婆婆。
屋里没传来其他声响。
稍一迟疑，我从兜里摸了一张红票子，蹲身，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下一秒，门开了。
老妪喜笑颜开的摆弄着那张钱，又瞅着我。
她眼珠子活灵活现，说了句：“老陈头快死了，你也快死了。”
我脑瓜子嗡的一声。
不过，我的安危本身就是这样，这几天，哪天不是生死之间徘徊？
爷爷一把年纪了，哪儿有我这样的应变能力，更没有一个鬼婆娘护着。
我极力保持镇定，问：“那你能告诉我，老陈头会在哪儿死么？他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老妪低头琢磨起来，掰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指，嘴里唔囔嘀咕着。
“村里有个后山，后山下去还有个山，山腰有个庙，庙里有口锁龙井，今夜子时，他在井口死。”
老妪说完，她忽然痛哼了一声。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我瞧见她的手指，居然莫名其妙的开裂，渗出了细细血珠，很快血珠绵延成了线，滴答滴答的朝着地上淌去。
“婆婆，你怎么了？”我心狂跳着。
“你别去那里，你不能靠近那里！”老妪猛地抬头，她手骤然抓住我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快插进我肉里。
尤其是她眼珠子瞪大的快凸出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挣脱。
“一人不进庙，两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独坐莫凭栏……”
“呜呜……”
老妪太神经质了，她正尖细的说着话呢，又突然哭了起来，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悲痛难忍。
我挣开她，后退好几步。
老妪却笑了起来，一边笑，她居然一边将手伸到炉子上烤。
红彤彤的火光弥漫在手指上，很快就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不知觉间，夕阳来了。
如血一般的残阳弥漫在天际，黄土坡本身就泛黄，和这火烧云的光几乎融洽在了一起。
老妪手猛地插在炉子里，抓出来一把烧红的木炭，朝着我身上猛甩。
“滚！你滚呐！”她情绪变得极端，尖声骂着。
我一个闪身，躲开炭火。
老妪手在发抖，是烫伤导致的疼痛。
她又哭又笑，古怪极了，疯癫极了。
我心里直发毛。
果然，守村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这不是谣传。
后山外的山，山腰的庙，锁龙井，爷爷要在锁龙井那里死？
一人不进庙，两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独坐莫凭栏……
前者说的是爷爷下落。
后者是个脍炙人口的典故。
这老妪肯定不可能和我解释典故在此的含义。
今夜子时，就是晚上十一点！
我得赶紧找到那个庙，那口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