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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公公被这话逼得喘不过气,忙又磕了个头,额头都磕红了。
“陛下,老奴无能!可那洪烈阳,真不是老奴能对付的啊!他那气势,像是要把天捅个窟窿,老奴怕……怕惹恼了他,连累了陛下您啊!”
燕云意一听这话,猛地转过身,眼底的冷意像是刀子剜在德公公身上。
“洪烈阳能连累我?他一个老酒鬼,也配跟我叫板?徐川收了黑影军,我还没找他算账,他师父倒先跳出来护犊子了!好,很好,这师徒俩,真是硬气得让我刮目相看啊!”
她顿了顿,胸口起伏着,显然是气得半死。
她眯着眼,低声自语:“洪烈阳……这老东西,当年父皇在时,他就不把我放眼里,如今我坐了这龙椅,他还敢这么嚣张。黑影军那股势力,我不能留,可这老疯子横在那儿,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带着股子不甘的味道。
燕云意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疼得她眉头一皱,可那股子怒气却压不下去。
她转头看向德公公,冷声道:“起来吧,别跪那儿装死。洪烈阳挡了你,今儿这事儿,我记下了。你去传话给周潇,让她盯着镇北侯府,有什么动静,立马回我。”
镇北侯府的院子里早就没了先前的喧闹,大门在洪烈阳那一声“关门”后咣当一声合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香肉的余香和淡淡的酒香飘在空气里,倒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洪烈阳坐在台阶上,喝着自己的酒,眼睛微微眯起,看似悠闲,可眉宇间却透着几分深思。
他手里的酒葫芦晃了晃,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他伸手又灌了一大口,舔了舔嘴角那被酒湿润得泛亮的胡子。
“阿轻,刚刚那尖嗓老太监,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腿肚子直打哆嗦,看着吓人其实不中用。”
洪烈阳放下酒葫芦,笑骂了一声:“京城这些年变成什么样了?连这种人也敢耀武扬威,啧啧,徐川那小兔崽子若不是废了,现在……哼,还用得着老子出马?”
徐轻站在一旁,端着补满酒的壶,笑着说道:“师父您别气了,那德公公再跋扈,能有什么能耐?要不是倚仗了燕云意,怕是连个狗窝都不得好住。”
洪烈阳冷哼了一声,一拍身旁的青石台阶:“阿轻,你别笑,这世道倒有些意思了。你那少爷若是真回来了,这事儿就不简单了。”
“师父,”徐轻放下酒壶,也坐到了台阶上,挨着洪烈阳,声音里压着些试探,“您一直说少爷‘回来了’,可他……他不是刚接了黑影军吗?这‘回来’又是啥意思?”
洪烈阳挤眉弄眼地瞧了她一眼,扬起葫芦灌了一口酒,抹了把嘴。
“咳,还能什么意思?你这小丫头片子,少装傻。徐川啊,现在可不是过一天看一天的废人了,他那身经脉老子摸过,嘿嘿,恢复得比老子的刀还干脆!装了这么长时间的病秧子,瞧着天儿是要露真本事啦!”
徐轻闻言怔了一下,眼中顿时闪过惊讶和激动:“什……什么?师父,您……您是说少爷他……他的经脉好了?”
“能瞒得住老子?”洪烈阳将葫芦随意放在脚边,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哼了一声。
“徐川那死倔样儿,老子知道多久?他不告诉你,但他躲不过我的眼睛。他连葫芦都藏不住,还想藏尖刀?”他哈哈大笑,音色中透着兵锋般的利气。
徐川回来的时候,风声带着淡淡的冷意。
院里,洪烈阳和徐轻已经开始摊了第二盘酱牛肉。
他走到门口时,正好听到洪烈阳振振有词:“这一盘肉,必须切薄,酒才过味儿!”徐轻一旁帮忙点头,手法却笨拙得很。
“师父又教人偷懒呢?”徐川揶揄了一声,缓缓迈进院子。话里的揶揄不深,但总带着点久违的亲近。
洪烈阳抬头一看,不由得咧嘴:“哟,小兔崽子回来了?你怎么走得那么慢,莫不是被人念叨得心虚啊?”
徐川摇了摇头,走到台阶上坐下,随手接过徐轻递来的酒杯,轻轻饮了一口,酒味清苦,那苦味刚滑进喉间又变得柔和。
洪烈阳眼珠子转了转,猛地探身拍了一下徐川的肩膀。
“小子,少跟老子藏着掖着,说吧!接下黑影军是打算装装样子,还是有别的想法?别让我这个做师父的过一天算一天,你那点破算盘,全写在脸上了!”
徐川闻言抬起头,沉寂了许久的眼眸中隐约浮现一丝神采。
他端起酒杯微微晃动,沉声道:“师父,这事也没必要再瞒您。我的经脉,确实开始恢复了。”
此话一出,洪烈阳的动作顿住。
他盯着徐川片刻,随即哈哈大笑,声音粗豪:“好好好!恢复了好啊!老子就知道,你这小兔崽子有骨气,不会老老实实当废人一辈子!说吧,接下黑影军,你接下来的算盘是啥?”
徐川放下酒杯,目光扫过桌上的酒肉,一抹冷静而坚韧的神色爬上眉梢。
“镇北侯府,从我父亲归西那年起,就彻底没了威慑力。这几年,我窝在府里当‘废人’,那些想吃庙里香火的都快把我踩到泥里了。黑影军归我,我重开镇北战刀,不只是要撑起镇北侯府的门面,而是要完成先父遗志。”
洪烈阳一愣,继而眼睛一眯,露出了几分玩味的笑意:“老子没听错吧?小兔崽子竟然还有这志气。完成你爹的遗志?嘿,说来听听,你这北疆,是想怎么收?”
徐川眼神沉静,语调不疾不徐,却藏着千钧之力。
“北疆各部有心无力,镇北侯府只要能重新站起来,黑影军的威名还能镇住他们。眼下朝廷对北疆放得松,可一旦触到利益深处,陛下必然会插手。”
“我想趁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先收北疆,建侯父旧部,稳住这场局。大风起兮,风口未定,我得争一线先机。”
洪烈阳听得拍手叫好,酒杯中的酒洒了几滴到地上都没顾得上。
他盯着徐川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玩味地笑起来。
“小子,一身说得漂亮,可你经脉这伤,要不是有人给你续了点命,你能恢复得这么快?老说说,是不是有人帮了你?别告诉我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