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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渐低，“当时我们刚刚大败鲜卑人一场，正在庆功，谁知那裴风暗中下毒。”
“我妹妹当时也在场，若不是你及时发现挡在她面前，恐怕她早就命丧黄泉了。”
徐川眸光一闪，轻声道：“所以，那毒本是冲着女帝来的？”
“不错。”燕云舒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虽然我与她争执不断，可终究是一母同胞。当时若是她死了，我这个姐姐如何向母后交代？”
她看着徐川，叹了口气：“可我没想到，你会替她挡那一剑。那剑上涂了剧毒，几乎要了你的命，也废了你一身武功。”
徐川神色平静，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我当时只是本能反应，并未多想。”
燕云舒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你本能第一个保护的人是她，而不是我，这就够了。”
一时间，小楼里陷入沉默。烛火摇曳，影子在墙上拉长又缩短。
徐川看着眼前的玉盒，终于伸手接过：“多谢长公主厚赐。”
燕云舒见他接过玉盒，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嘴角微扬：“如此甚好。徐川，你接了这解药，便是答应我的要求了。”
徐川郑重点头：“这批玄铁兵器，无论多难，我徐川定当全力以赴。”
“好！”燕云舒一拍桌子，剩下的那半壶酒都跳了起来，她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我就知道你还是当年那个徐川！虽然退了婚，被禁足京城，可你骨子里的血性依旧在！”
她说着，突然站起身来，绕过小桌，几步走到徐川面前。徐川尚未反应过来，就见燕云舒俯下身，一把扣住他的后脑，红唇直接封住了他的嘴。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徐川瞳孔骤然收缩。
片刻后，燕云舒放开他，脸颊微红，却毫无羞赧之色，反而眼中带着几分得意：“这是给你的奖励，徐世子。”
徐川皱眉，正要说话，却见燕云舒转身回到座位，轻轻拍了拍手：“来人！”
门外立刻走进两名侍女，手中各自拎着两个大包袱。
燕云舒指了指二楼：“把我的东西都搬上去。”
徐川一怔：“长公主，这是何意？”
“何意？”燕云舒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微扬，“我既然来了，自然不会这么快离开。这一个月，我就住在这里，看着你打造那批兵器。”
“这不妥吧？”徐川眉头紧锁，“您乃皇室贵胄，住在我这偏僻之地，恐怕不合规矩。”
“规矩？”燕云舒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我姐姐把你禁足在这偏僻小楼，不让你踏出京城一步，这又合什么规矩？”
徐川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再说了，”燕云舒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雪，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如今北疆危急，我必须亲眼看着这批兵器打造完成。若是有什么闪失，耽误了战机，后果不堪设想。”
她转过身，看着徐川：“徐川，你放心，我会派人传信进宫，就说我去北疆祭祀先祖了。我那好妹妹最近忙着与那些大臣勾心斗角，哪有空管我去哪儿？”
徐川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请长公主住下吧。只是这小楼简陋，恐怕委屈您了。”
“委屈？”燕云舒眉毛一挑，嘴角噙着笑，“当年在北疆，我们不知道在多少破庙烂屋里过夜，还睡过马棚呢，哪里来的委屈一说？”
徐川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怀念，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徐川，”燕云舒看着他难得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温柔，但随即恢复了往常的强硬，“明日一早，我要去你们徐家的秘密冶炼坊看看。准备好马车，我们天不亮就出发。”
徐川点点头：“一切听从长公主安排。”
燕云舒看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也罢，我去楼上换身衣服。你速去速回，我还有很多事要与你商量。”
徐川侧目看她一眼：“长公主，您换了衣服。”
燕云舒转了个圈，笑道：“怎么样？这是北疆的服饰，比你们中原的方便多了。”
徐川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装束，点了点头：“确实适合长途跋涉。”
燕云舒面上一喜，眼中燃烧着火焰：“那就好。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冶炼坊。鲜卑人若敢南下，我们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徐川看着她眼中的火焰，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久违的热血。
是啊，他是徐家的世子，是镇北侯的嫡子。即便功力已失，即便被囚禁京城，可他骨子里的血性从未改变。
北疆有难，他岂能坐视不理？
徐川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眼底闪过一抹坚定：
“鲜卑人，你们等着。徐家的刀，很快就会再次出鞘！”
燕云舒闻言，眸中精光一闪，嘴角微微勾起。她本就明艳不可方物，此刻更是平添三分风采。
“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徐川！”燕云舒抬手轻拍案几，发出清脆声响，“时辰不早，我先去休息，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徐川点头应允，送燕云舒上楼。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徐川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
掌心之中，是那枚解毒丹的玉盒，幽幽泛着冷光。
这一晚，徐川辗转难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勉强睡去。可这一睡，便是整夜无梦。
次日一早。
“砰砰砰”，三声轻叩，随后房门便被轻轻推开。
燕云舒穿着一身北疆劲装,头发高高挽起，利落干净，腰间挂着短刀，整个人英姿勃发，哪还有半分长公主的闲适矜贵？
“长公主，您这是”徐川有些错愕。
燕云舒眉梢一挑：“怎么？不认得了？当年北疆剿匪，我不就是这副打扮？”
徐川微微一笑：“只是没想到长公主会这般早起。”
“我啊，睡不着。”燕云舒随意在徐川房内踱步，目光掠过墙上那把断刀，眼神微黯，随即道：“走吧，趁早出发，你们徐家的冶炼坊可得好好瞧瞧。”
徐川点头，正欲出门，忽然听闻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
“世子爷，马车已备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