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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合理,莫生祭没再管这个问起了云的事。“那是什么?祭祖那天我也瞧见了。”
“您天资确实高。一般未拜司前是看不见天窗的。”
她想起了那个在山体之中的岩卜天窗,“这也是天窗?”
“吞云天窗。三扇天窗之一,岩卜、吞云、飓浪。顾名思义一扇岩石中、一扇云朵中、一扇海浪中。是神看向世间的窗。”
“但怎么栓着铁链?”
“因为太傲慢了。”天一看着天窗,“有不少神谕之子是被神谕逼疯的。剩下的就联合起来将窗关了。”
“但这不是还有神谕吗?”
“跟过去相比已经少多了。”云上的那道口子缓缓闭合,天一也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早几百年普通的神谕之子几乎每时每刻脑中都有神谕。神明们有各自的偏好,那些备受神明喜爱的孩子用不了几天就会被逼疯。”
“这能被称为神明的喜爱吗?”
“谁说神明的爱一定是幸运。”
莫生祭突然想起皇甫晔,“那像皇甫晔那种能听到所有神谕的呢?”
“他居然跟你说了这个?”天一皱起眉头。“要挨罚了。”
“是我猜到的,他只是证实了我的猜测。”
天一也没太在意这个,“他这样的在那时都是常年沉睡不起。一年只在神祭中醒来主持。很多人连这短短一天都挨不住,醒来就疯了。”
莫生祭完全可以理解,这种不能控制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脑海里,确实要疯。
“您赶紧休息,爬梯很伤身。”天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说来也奇怪,这次回到床上她立刻就睡着了。而且睡得特别安稳,一夜无眠安稳到天亮。
睁开眼睛时阳光还不强,正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辰。莫生祭摇铃唤人来洗漱。这次她换上了祭祀用的祝服。
推开门随着阳光照进屋里,天一等候在门口。他手中捧着昨天穿着的手套和护膝。“郡主请用。”
“我记得昨天这些跟着吞金鱼一起消失了?”
“这是当年帝后拜司时用过的东西。帝后赐给了辰幽公主,公主又给了您。而吞金鱼绝不会触碰公主,包括她用过的东西。”
“昨天皇甫晔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吞金鱼是唯一可以真正杀死你们的东西。”莫生祭接过手套,一边戴一边问。
“神深爱公主,不会给她任何一个可以死去重来的机会。”天一蹲下身替她穿上护膝,“长公主殿下派人来传话说给您留了礼物在爬梯路上,请您一个不落全部回收。这些东西就算她送您的礼物。”
“姑姑给我留了礼物?”莫生祭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为人冷淡的长公主居然还会送人礼物。
“是。传令人还在,您是否要召见?”
“不必了,速战速决。”她跨出房门,跟在天一身后来到玄灵殿的棂星门前。
玄灵殿的棂星门明显与奉天台的不同。最明显的就是门整体小了许多,柱上雕刻的是原龙纹,牌匾上书有四个大字“天下之中”。棂星门所在的平台很大,地面是一个巨大的兰花图案,花瓣和花蕊都是用整块的宝石嵌上去的。
莫生祭踏上去的第一步就按照规矩一拜三叩首。每走一步都是一个跪拜三个叩首,她走得很慢,慢到足足一刻钟她才跨上第一级台阶。
玄灵殿的台阶不如奉天台的宽敞却更奢华,每十级都是一个不同的吉纹,每三十二级都有一个平台。但棂星门却只有刚开始的那一扇,莫生祭爬到一百六十级的时候时辰已经到了正午。
她测算了一下爬完全程大概需要七天。手套和护膝的质量非常好,她的手掌和膝盖到现在还是完好的,但身体的劳累是另一回事。她不认为正常人可以按照规律爬完全程。
正当她在思考着要不要放弃时突然十步开外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穿着主祭司服制的女人。她正朝她招着手。莫生祭心想:姑姑也不是太惨无人道,还安排了人救济她。
她也不着急,还是按照自己的步调爬完了这十级。女人没说话,只是递给她了个水壶。面对面时莫生祭才发现这女人不是活人,她只是一缕魂被固定在了一块骨头上。骨头就放在地上。
有一点诡异。想必这就是长公主给她的礼物了。莫生祭想:这玄灵殿不会除了姑姑外就没其他活人了吧。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她刚好爬到三百五十二级,是个平台。这一路上她碰到了三块骨头,分别收到了一壶水、一袋肉干和一个不知用途的小袋子。爬梯这事跟她想象中完全不同,累是一部分,枯燥才是最大的问题。她听不到神谕也没见有什么神迹,只是单纯的爬梯。换了别人若是真心信奉的倒也罢了,偏她还是个不怎么信神,信帝君的。
她出生后的这些年虽然每年祭祀不断,但除了天宗这些人外神迹已几乎绝迹。连她私塾老师都说近几百年来神似乎遗忘了他的信徒,信仰下降也很正常。书本里出现过的那些现在看起来都像是神话故事。她正想着一个男人慢悠悠地从山上走下来。
披着月光的他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脸上虽然没有表情看上去却很温和。他停在莫生祭跟前,半蹲下身。“听说你在拜司,我来看看。”
经过昨天的事后莫生祭不再随便相信人了。她用怀疑打量的目光看着他。“你是谁?”
他笑了一下,这一笑仿佛万物复苏,连空气都轻松了起来。“我叫瑞炽,也是天宗的一员。”
这不是谎话。更重要的是他的魂魄,莫生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魂魄,金光闪闪。这光芒刺眼,掩盖了他魂魄的模样。
瑞炽没等她回答,他将她的护膝取下后又从怀中取出一罐药膏。从里面挖出一点药膏后他别过头看向他处,“失礼。”
药膏一抹上她立刻感到一阵暖意。这股暖意很快渗透进骨肉,原本的酸疼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淤血散开的舒适。
“这药膏效果很好,你带着自己多揉揉。”他替她整理好衣物才重新回过头。
莫生祭突然想起来刚刚的疑问,这人看着就像是资深祭司,他一定知道拜司过程中能不能停。
“当然不能。”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瑞炽在她还没问出口前便说道。“但你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拜司的时候不就这么些事,能不能休息、能不能放弃、还有多远。”瑞炽又取出一个小壶,“喝点粥。”
不知为何莫生祭对他没有一点防备心,她顺从地接过水壶,里面是可以直接喝的稀粥。她一口气全喝完,突然就有点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