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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配子月念五日(这是我的大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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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库眯起独眼,缓缓扫视四周,最终目光如炬,定格在东南方向。他猛地抬起手臂,指尖直指曲江池:“是了,是曲江池!”

禁军统领初时不解,但顺着他的指引望去,瞬间恍然大悟。

“贼人意图借曲江池遁出城外!”

然而,当李宝库率领禁军如猛虎下山般冲进曲江池时,映入眼帘的却是裴煊领头的三人。宵禁之后,这三人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

李宝库心中疑虑丛生。

“裴司丞,宵禁已过,为何仍逗留于此?”

裴煊面不改色,笑靥如花:“此事皆因我疏忽大意,本想借曲江池美景解忧,不料时光匆匆,竟错过了宵禁的时辰,无奈之下,只得在此暂避风头。”

李宝库仍不甘心:“裴司丞可曾目睹一群黑衣蒙面的贼人?”

“贼人?”裴煊故作愕然,“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能惊动金吾卫与玉山营的禁军?”

李宝库目睹他那一番虚伪做作,不禁冷哼一声,言辞中带着凛冽之意:“竟有宵小之辈,趁着夜色侵袭万年县牢狱,将疡医李稷劫掠而去!”

“必定是济善道那帮贼人所为!”裴煊挥手打断,语气斩钉截铁,“郭巡使早已下令搜捕与济善道勾结的疡医李稷,显然是那帮贼人得知风声,才胆敢闯入万年县牢狱,将人劫走!”

李宝库闻言,深有同感:“这群恶徒真是肆无忌惮!本官定要下令,全城搜捕,将这伙贼人一网打尽!”

“且慢!”裴煊急忙打断他,将人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如今大典在即,圣上与梁王殿下特命郭巡使入驻巡疗司,重整司务。而郭巡使已备好奏折,准备请功,奏折上写明济善道贼人已全部伏诛。倘若李县令此时大肆搜捕,岂不是打了郭巡使的脸面,更会让人质疑郭巡使弄虚作假,假冒贪功?”

李宝库闻言,心头猛地一颤,他这番举动,确实可能坏了郭巡使与梁王的大事。他额头上冷汗涔涔,看向裴煊,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躬身行礼:“还请裴司丞救我于水火之中!”

裴煊微微一笑:“此事恐怕只能由李县令自己承担。今夜并非济善道贼人夜闯万年县牢狱,而是县狱遭人纵火。你捉拿的也并非疡医李稷与济善道贼人,而是那放火之徒!”

“对对对,”李宝库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转身对禁军统领说道,“本官刚刚接到县衙小吏来报,县衙内是有人故意放火,并非贼人作乱。是本县令见县衙起火,一时慌乱,惊扰了诸位!”

那禁军统领也是个聪明人,一听此事可能牵连梁王,巴不得立刻抽身而退,不愿趟这浑水。于是,他顺水推舟,也跟着应和,转身下令撤退。

裴煊见禁军撤走,回首望向波光粼粼的曲江池,李稷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见对方终究离去,他心中竟莫名涌起一丝失落。

他与李稷相识虽不过短短数日,却胜似相交数年。起初,两人不过是相互利用,但因济善道在长安作乱一事,两人并肩作战,历经风雨,反倒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情谊。

此刻,曲江池的水亭内,仅剩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裴煊抽出腰间如意杵,挥手示意:“时间紧迫,咱们再来细细梳理一番济善道的行踪!”

裴煊将阎六、沁羽、金三娘、作疫者等一众相关人物的名字写于黄土之上。

他突然发现自己从始至终似乎忽略了什么!

“瞽目人!”裴煊写下这个名字,“从扶风逆旅发现这对姐弟以后,我们在长安遍寻瞽目人,都没有找到此二人,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澹烟连忙问道。

裴煊尚未出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瞽目人可能是对方施展的障眼法,用来掩盖自己真实身份的!”

三人听闻此话,连忙转身向后望去,只瞧李稷扔下手中包袱,正站在三人身后。

裴煊气急败坏,用手中如意杵去怼他,却被李稷一把抓住:“你小子跑回来干嘛!”

李稷一努嘴:“我李稷这辈子做人讲的就是义气两个字,你这死鱼眼三番两次救我,我要是现在自己跑了,那还算什么兄弟!”

裴煊本想把如意杵抽回来,没想到李稷手劲还挺大,一下子居然抽不动,冷哼一声,索性松手。

李稷把这裴煊贴身携带的如意杵夺下来,把玩在手上:“你们三个要是没了我,我看肯定是玩不过对方的,所以我只能回来帮你们了!”

裴煊冷笑:“自作多情!”

澹烟感激地看了一眼李稷,笑道:“有李博士的帮忙,我们四人定能共克时艰,拯救长安城于水火之中!”

“俺也是这么想的!”宴安挠头,只是一味的傻笑。

李稷目光炯炯地看向裴煊:“倘若瞽目人果真是对方用来掩饰身份的伪装,那么要摆脱这一身份的最佳途径,便是——”

裴煊接过话茬:“重见天日!”

“正是如此!”李稷赞许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裴煊深吸了口气:“圆翳内障此病在长安不是籍籍无名,长安四大唐医世家之中,针圣甄洪的家族自汉代便流传下了一门绝技,名为金篦术,又被称为金针拔障之技,可使人幽而复明,就连悬隔海外的新罗王都派人来长安请其去治病,若是瞽目人想摆脱我们的追查,必定会去寻找此术之人!”

澹烟皱起眉头:“可针绝此人行踪不定,甚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裴煊摇了摇头:“只能先派人盯着针庐了。”

说着他看了几人一眼:“周五自烧毁案牍库后便不见踪迹,御泥坊金三娘人又成迷,眼下我们唯一的突破口,只有李稷带回的那个消息了!”

“根据阎六的说法,此人是两市的药材掮客名叫李七安,是金三娘在长安城的情郎!”李稷说起这个,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差点忘了,阎六还绑在巡疗司后巷的马车里!”

几人连忙从曲江池朝着延寿坊折返,一路上多亏了裴煊有圣人亲赐的腰牌,这才畅通无阻,无人敢查。

李稷瞧见那里马车还稳稳地停在小巷里,心头登时松了口气,只是等他掀开马车车厢的帘子,才发现阎六早就没了踪迹,只有一堆被人用利刃割断的麻绳,遗留在车厢内。

裴煊拿起那麻绳仔细看了下,说道:“是被人用匕首割断的,想来是有人救走了阎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