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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秋天我和三个小伙伴去捡拾,人家不要的果子,我捡到了一个只坏了拇指大小一点的梨,好甜好甜的一大口,甜蜜的汁水从嘴角溢出,直接跌到了我破洞的鞋上,我们互相分享着葡萄、犁、苹果,也玩“拔根”的游戏,那一天好开心——好开心——。
那一天,我有一个生活经验,掉在枯草地上熟透的果子特别的甜,一直甜到我的心里,到现在。
关于老侯说的话,半真半假,作家刘振云的家乡那个地方管这种行为叫喷空,有的地方叫吹牛逼,我们这里尊重地叫捣古。仿佛他是替久远的人类传述神仙的故事。
我想,这是平凡热爱生活的人对美好明天的憧憬向往,也是对平淡无聊生活的一种慰藉和救赎吧。
“二哥哥,我也要玩“拨根儿”,一会儿!”小妮子打断了我的话头。
不要惩罚自己(七十七)
“二哥哥,我也要玩“拨根儿”,一会儿!”小妮子打断我的话头。
我拍着胸脯保证说:“没问题!”
因为我知道任何季节,树叶儿根都是有的,不只是春天,夏天,即使是秋天落叶落下来,冬天满是枯枝的树底下,我们都能很轻易的找到几个树叶的树根儿来做游戏,何况现在是春夏交替之际,万物灿烂,这不仅是如孙少平般的揽工汉的黄金季节,这也是孩子们一年当中无忧无虑,时间异常充沛的最好的季节。他们之间总是有玩不尽的时间、耗不尽的经历、说不完的话。
我和小妮子去一起抓蝴蝶,她喜欢哪只蝴蝶,只要她一声呼喊,我立刻飞奔过去小心翼翼的靠近,如果抓到了,我们一起欢呼雀跃,如果不小心让它侥幸逃脱飞走了,我们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看着她越飞越高,直到看不见阳光晃眼的远处,怅然若失后又继续重新开始……
捕累了蝴蝶,我们又去抓蚂蚱,用昨天晚上我爹用火铲找块破塑料趁热焊住的凉鞋,随着一股白烟升起,不知道焊了多少次的鞋重新爆发的生命套在了我的脚上,废料一般用接近的颜色的,可我家没有接近颜色的白凉鞋上头弄了一个咖啡色,但我一点儿也不嫌弃,大家都是这样的穷,无非多一个馒头多一碗菜的事儿。
个性的凉薄鞋如雷达般的一点一点的,一寸寸的往前探查,发现轻微的动静后,脚悬停在空中不动,等看清不是绿草在恢复姿态,两手飞奔下去扣住它,等用双手抓住它的两条腿,蚂蚱为了挣脱拼命地往前蹦,这样就形成了一种磕头的假象,我们在一起“11、12”的一起数数,一只数到100多,数的口干舌燥。
如果和男的小朋友在一起会用铁钳子或树枝串起来用火烤它们吃。许多人只是嘴上说说,蚂蚱也是肉,但其实他们没吃过,我是实实在在的吃过的。
今天和小妮子在一起,当然不能干这么残忍的事儿,何况手头也没有咸菜和酱油、醋、辣椒等调料。
我们远远望见一个大水坑,用破瓶子装蝌蚪,然后再挖一个一个深浅大小不一样的水坑,把他们分成不同的大小,用来区分小班和大班,最后临走时不惜毁坏这一切,再把他们都放归大自然,那时候认为的大海其实就是个小湖泊。
临走前找个地方把脚丫子涮干净,她搂着我的脖子扶着我的腰,我用水瓶灌水帮她把腿和脚冲干净,其实抓住的小蝴蝶小蚂蚱放在瓶子里,罐头碗里到最后又都放了。
还心里祈祷着他们一路上平平安安。
我们赤条条地来,又光着手回去,只有满身洗不干净的泥巴和满心心满意足的喜悦。
是给无聊的生活找一些事情做,仿佛是散步又仿佛给自己燥热的心找点活干。
不知道为什么遥远的记忆中这些无聊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那些仿佛巨大的事情,却觉得毫无危险也没有任何意义。
也许没有意义的事情反而有意思吧!
我们手牵着手,她的手虽然瘦瘦小小的,但是也是软绵绵的像无骨鸡爪,我都不忍心太用力怕把她弄疼了。她“二哥、二哥”的一声声叫的特别的亲,特别的甜,我们低着头一起用树叶拔根,我低头时,仔细看看这个小女孩好漂亮啊 !
我们相约着坐在草地上,用树根来比赛看谁的更结实更厉害,我低头看见…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的天很蓝很蓝,微风拂过她稚嫩的汗毛,她的笑容令我觉得迷人的同时,很傻、很甜、很天真。
我用两个手抱住她的两个耳朵和鬓角,在她额头和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她涨红的小脸痴痴的看着我,向后仰倒,笑得更大声了。
我们躺在草地上看了一会儿天空上,无事可做飘来飘去的白云苍狗,手挽着手漫不经心地回了家。
当然进门前松开了手,各自逃也似得飘进了家,就怕老三的冷嘲热讽。
可卖油条的老三,没打算放过我们,老三说:“你大早晨起来到现在,一上午,把我的小姨子给我拐跑啦,拐哪去啦?”
我害臊的一个大红脸,自知理亏,没有和他纠缠的必要,像绕开一泡狗屎一样绕开了他,转身回了屋里。
我知道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就像你不是以占有为目的的,只是像心里喜欢一朵美丽的花朵一样,想远远的看着她,想凑上前去闻闻她的气味,是一种纯洁干净的没有任何别的感情,当然和爱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太年轻,根本不懂得爱是什么意思。
见没人理他,老三便不在自讨没趣。
这个卖油条的老三躺在炕上对地上忙碌照顾孩子的老婆大张旗鼓地说:“看我明天告诉你,怎么样白手起家的!”
后来我才知道白手起家,有时候也是一个贬义词。
每次他用最不好的最便宜的面做出了油条,他说这样比较出货,其实只是为了利润大而已。
躺在床上想起小妮子红透露的脸,久久不能平静,继而让我想起了老大老婆的有个侄女还是表妹,年代久远记不清了。
看电视的时候,她高挑的身材,薄如蝉翼的裙子下的大腿和我的光穿着大裤衩的大腿挨住了,我能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她本人大红着脸沉静在刺激中无法自拔,老大老婆关心侄女说:“你是不是感冒了?脸咋红得那么厉害呢?喝点水去吧!”
她有点不耐烦,坚决地说:“没事儿,不用!”
不要惩罚自己(七十八)
我也拿起我的大玻璃罐头,让她喝水,她红着脸轻柔的说:“不喝!”
我很大气的说:“没事儿,喝吧!”
这次她没有拒绝,端起我的水杯,大大的喝了两口,解了渴。
恍惚间,我觉得我和她有一种间接接吻的错觉。
为了避免尴尬,我把水杯口转了另外一个方向,不是嫌弃她,而是觉得这样做对她比较尊重有礼貌,而同时也为她一点也不嫌弃我而感到高兴。
多年以后老大和老大老婆离婚了,老大老婆还问我找下对象没,我说已经定了婚了,我看她满脸的失望,知道她还是想把侄女说给我当老婆。
见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为了找回点儿面子,还不无炫耀的说:“服务公司的经理也看上她的侄女了!”
我顺嘴说:“那就嫁给经理好了!”
她说:“我们不要那么有钱的,我们就想找个平平常常的人,老老实实的、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其实我看着她脸上的发热和尴尬那一刹那,我知道四五十岁人到中年的经理是有家室的,只想玩弄小姑娘罢了。
她想给侄女找一个可靠的人一起过长久的日子 。
自从那次腿亲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的侄女,也不知道后来羊入虎口没有,但愿她能抵住诱惑,找一个老实平凡的但爱她,视她如珠珠宝的人过平常的生活,千万不要一时糊涂成为中年老男人的玩物,误了自己的一生。
而我们的另外一家人是一个两口子卖瓜子的老二家,他天天黑夜都要把瓜子拨出去,我觉得他跟王小坛有几分相似,问他:“为什么这样,这样不是少了斤数吗?”
他憨憨的说:“瓜子瘪的太多了,没人会买你的!做买卖讲究个长久、实在!”
我说:“在南郊府西门口那个地方做卖买,有没有人欺负你们这些外地人?”
他说:“有的人吃几口,再吃的多了,我就说你看,兄弟差不多点就行了,我们也得生活呢!”那人也就走开,不欺负他了。
他们两口子之间最喜欢的说的一句话就是“把你娘的”,他们这也把你娘,那也把你娘,仿佛不用这个固定词语开头和结尾,中间的话便说不出来。
其实这也不是一句骂人的脏话,而是一种互相的称呼罢了,就像四川的人常常会说老子老子的,其实也不是真要给谁当爹,只是一种语气助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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