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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鲁希迪?”她问道。
“萨斯基,我能听到你说话。你怎么……?”这声音不是从她的耳朵传进来的,而是通过镜子里的景象传来的。
“别管那个了,”萨斯基娅说,“你是个死灵法师。这些都是尸体。你就不能,嗯,把它们弄走吗?”
“我已经试过了,”鲁希迪说,“我的魔法在这个地方不管用。”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是真正可怕的来世,还是只是另一个隐喻性的梦境空间呢?如果非要猜的话,她觉得是后者。
“再试试,”萨斯基娅说,“我已经重新启用你的魔法了。”
实际上,她只是增加了朋友的魔力供应而已。但她没时间解释这个了。而且如果她的直觉没错的话,这也无关紧要。在梦境中,信念的力量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她的朋友相信自己的魔法在这里能起作用,那它就能起作用。
鲁希迪沉默了好一会儿。萨斯基娅能感觉到她在抽取额外的魔力。也许这终究不只是隐喻性的情况呢?她踢开那些抓着她腿的尸体。其中一具掉了下去,在掉落的过程中“砰”的一声爆开了。四肢和身体部件四处飞溅,掉进了下方的海里。
“谢谢你,萨斯基,”鲁希迪说,“现在该让这些死者各归其位了。”
她抬头看向那些爬到她身上、把她挤出自己身体的尸体,就是那些此刻还在用她的嘴说话、哀求她不要这么做的家伙——
它们的碎片如雨点般从空中落下。
看着这场屠杀般的景象展开,萨斯基娅心里涌起一种既释然又恐惧的奇怪感觉。她真希望这个地方只是个隐喻,希望她的朋友实际上并没有消灭它们的灵魂。没人该遭受那样的命运。嗯,几乎没人该遭此厄运。
受到鼓舞的鲁希迪把目光转向下方,开始让那些顺着绳子往她身后爬的尸体解体。她沿着绳子一路往下,直到那座由死者堆成的“塔”坍塌了,绳子也挣脱开来,剧烈地左右摇晃着冲向天空。那层乌云散开了,然后……
她抬头看到了流浪狗皱着眉头的脸。
“放开我,你这个大笨家伙,”鲁希迪抬头瞪着巨怪说道。
“是她,”萨斯基娅确认道,声音有些哽咽,“真的是她。”
流浪狗刚一放开矮人,萨斯基娅就冲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鲁希迪的皮肤依旧冰冷、毫无生气,她的心脏也仍然没有跳动,但她看上去似乎比之前……没那么像骷髅了。她可能永远也没法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但也许假以时日,再穿上合适的衣服、化化妆,她就能冒充一个活着的矮人了。
“这都是我的错,”萨斯基娅哽咽着说,“我真的很抱歉。我真希望我能——嗯,至少你还是……你自己。”
“你也可以放开我了,萨斯基。不是说我不高兴见到你啊。”
“那你感觉怎么样?”萨斯基娅一边擦着眼睛,一边把朋友放下来问道。
鲁希迪皱了皱眉,“挺奇怪的。感觉不到我的心脏了。而且我的尸体感知能力告诉我,这儿就有一具尸体。”她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那你……能接受这样吗?”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停顿,“我想可以吧。我改变不了这状况。我的魔法能防止身体腐烂。我脑子还清醒着呢。我觉得变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没多少坏处。”
“半死不活,哈?我觉得这说法比我原本想的那个要好。那么,你不会……渴望吃脑子或者想吸血吧?也不会讨厌大蒜或者阳光吧?”
鲁希迪歪着头,“很可能你的血再也没法治愈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先假定全都没有这些情况吧,除非你告诉我有别的情况。”
这么说来,她不是吸血鬼也不是僵尸。那她到底算是哪种不死生物呢?是巫妖吗?这倒是符合死灵法师的设定,但巫妖会把自己的灵魂存放在命匣之类的外部容器里,这样即便身体被毁了,它们也能复活。如果鲁希迪的灵魂不在她自己身体里,那它在哪儿呢?
毫无预兆地,她的朋友跳到了空中,跳得比她这种身材的人本该能跳到的高度要高得多。萨斯基娅惊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矮人倒挂在房梁上,朝他们咧嘴笑着。
“我觉得我挺喜欢这半死不活的状态的,”鲁希迪说着,轻轻落在地上,还做了个侧手翻,“是啊,我可太喜欢这样了。”
萨斯基娅紧张地笑了笑,“咱们别太着急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的身体能承受多少呢。”
“最坏能怎么样呢?我再死一次呗?”
“不,最坏的情况是你炸成一堆肉块和骨头,还得我来收拾。”
鲁希迪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我最好还是别对自己施个让尸体爆炸的法术了。”
“对,千万别。”萨斯基娅感觉一阵近乎疯狂的笑声从心底涌了上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地上笑得肚子疼了,边笑边擦着涌出的热泪。
鲁希迪拍了拍她的后背,“谢谢你把我带回来,萨斯基。发生的这些事不是你的错。就算你没吸收那些阿尔利姆,我的病情也会越来越严重,直到它要了我的命。很可能在秋末之前我就撑不住了。事情这样发生,在这个时候发生,其实更好。现在我可以一路帮你了,而不是成为你的负担。”
“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负担。我……”萨斯基娅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的朋友。她还没跟鲁希迪说过在火花岛上发生的事呢。那她是怎么知道……?
克维尔德看上去又高兴又困惑,他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鲁希迪,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扎莉则笑容满面地也加入了拥抱。这位风暴掌控者和鲁希迪不算特别熟,但一起旅行,哪怕时间很短,也让她们之间建立起了一种情谊。
流浪狗朝他们点了点头,“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很高兴软乎乎的朋友能回来。”
“回来真好啊,狗狗,”鲁希迪说。
结果,希尔米尔看到鲁希迪完全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可就没那么高兴了。显然,那些海洋之灵一直在向他表达不满呢。“你们给我离开,”他命令道,满是皱纹的脸气得直抽搐。
“我们很乐意离开,”萨斯基娅说,尽量不让自己的愤怒表现在脸上,“但我们需要有人送我们离开这座岛。”
“我不管你们怎么离开,”这位贤者说,“只要你们离开就行。而且永远别再回来!”
“我们会送你们回火花岛的,”送他们来这儿的一位驭浪者女性说道,“旅行者们,请别把希尔米尔的话放在心上。他上了年纪,变得尖酸刻薄了。但他很快就会去和那些灵魂相聚了,到时候我们就会有一位新的首席贤者了。”
“我可不指望他的继任者会对我们有什么好感,”萨斯基娅说,“这个地方的灵魂……它们对生者可不友好。你们要小心那些听从它们的人。”
回航的旅途很平稳,也相对愉快。不过,当他们终于再次踏上陆地,沿着斜坡走到火山口边缘,看到那头龙停歇在那儿的时候,大家还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们刚一走近,龙就有了动静——或者说是“活”了过来,不过是那种不死生物的“活”法。
“好了,各位,”萨斯基娅转身面向朋友们说,“我们得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了。但在这之前,我得讲讲我在吸收了这座该死的岛一半的东西时看到的一系列幻象。我本该早点说的,但当时我一心只顾着……嗯,你们也知道的。不过这很重要,所以我现在来说一下……”
她跟他们讲了那条龙、那个女人以及那个巨怪的事,他们曾出发去封印那座曾经从这座岛上喷涌而出、直入云霄的阿尔利姆火山。
“我很确定那个女人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阿尔利姆操控者或者元魔法师之一,”萨斯基娅继续说道,“她设法把火山里的熔融阿尔利姆变成了坚固的结构体,也就是火花岛名字的由来。遗憾的是,我觉得她没能从那场事件中活下来。但我知道那个巨怪活下来了——而且,事实上,他现在还活着呢。”
“你怎么知道的?”克维尔德问道。
“因为,”她转身看向流浪狗,“我幻象里的那个巨怪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