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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有福听了没说什么,就问:小乔你要上来吗?
心里的鸟呼啦飞出来,进入无边夜色。她心情无比轻松,想在冬天的夜晚大口呼吸,让凛冽的风吹来吧,吹开心中的花朵。她就对男邻居说:不了。
这时候,王琴从厨房出来,问陈有福:谁要上咱家来?
陈有福说:按错了门铃,不是咱家。
王琴狐疑的看了陈有福一眼。
忽然说:楼上那个小娘们,谁知道那两个贼干嘛会选中她家。会不会是那瘦猴子不在家,招男人来了。老公你说呢?
陈有福刚知道了一个重大秘密,心里有点烦躁,忍不住说:男人都是流氓,坏蛋,或者阴谋家,一个不可信。
4
周一,陈有福已经看到自己那份被李经理扣下的述职报告,他心里压抑的像跑到山顶狂喊。但是他住的小城,只有公园有座假山,若是去喊,立刻吓跑了麻雀,招来群嘲。
所以,还要夹着尾巴做人,而夹着尾巴如同屁股里夹着一坨屎,不能随心所欲五谷轮回,多么痛苦。
周六他和李经理到a城,他对老领导也按兵不动,没有送出那份礼物。当然,由于上次从老领导那里知道了部下的野心,李经理也没有给陈有福和老领导见面的机会。老李这家伙对他严防死守,一旦陈有福得势,这位前海军军官的工作能力,将甩他十八条大街。
陈有福心里如明镜,在李经理面前,不动声色的鞍前马后。
一切好像都没变。
单位里的整风运动热火朝天进行。大局面前,没有临时工和正式工的区别,每个人都要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除了看门的老头。
写得深入批评彻底的,从中选出十名优秀同志,按效益工资的标准,给予一百块的奖励。
乔麦听出一身冷汗,这不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要互相揭发运动吗?wenge的遗风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公司要重演了。
陈有福翻着那一摞摞关于批评和自我批评的稿子,像老师要批改作业。他奉命挑出有价值的东西,给李经理汇报。
他首先看了女邻居小乔的文稿。
小乔十分诚恳的批评自己有时候犯了陀螺的毛病,工作中难免支一支转一转,以后要坚决改掉这个缺点,工作积极主动多讲奉献少讲索取解放思想紧跟时代步伐等等,完全符合了李经理在晨会上对某些同志的批评内容。
他嘴角翘了翘,忍不住笑了,这丫头,太聪明了。
那些临时工们通常三言两语打发了此事,写东西比拿铁锨电焊靶子难多了,还有不识字的让别人代抄的,内容居然一模一样,好在一切不必当真,只有李经理当真就行。
在一片乏味的杂草里,陈有福的眼睛被锋利的荆棘划了一下。差点要翻过的一页,这么幸运的被他看到了。
这个人,太想要一百块钱的奖金了。
他歪歪扭扭的交代了某一天他看到了看门老头有美味茶叶蛋,老头说那是机关一位年轻女同志送的。后来坊间流传富农厅里丢了茶叶蛋,他怀疑老头的茶叶蛋是来自富农厅,此事非同小可,有内鬼潜藏在人民内部,他一定要揭发出来!
写这个揭发信的人叫熊二,他是基层队一名年纪最大的临时工,他没事经常去看门老头那里串门。
有一天他拿了三两小瓶的红星二锅头去找看门老头喝酒,看门老头激动之余就把下酒菜茶叶蛋拿出来了,于是熊二就知道这美味茶叶蛋的来历。
年龄大的临时工,是李经理计划解约的一批,这斯来邀功了。
陈有福几乎愤怒了。wenge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揭发个屁啊,走走过场的整风运动,谁还真整啊。
他毫不犹豫的把熊二的信纸撕成碎片,撕掉了小人物一百块的盘缠费和明年的续约机会。
他当然明白那个年轻的女同志是谁,她在贫农厅时作案的前科他就洞察到了。太容易顺着线索查出来的女同志,你还嫌麻烦不够大吗?
唉,这个傻丫头!
这回,他也让政令出不了zhongnan海。老李这老狐狸,永远别想知道这事,永远别想打女邻居的主意。
5
乔麦在忐忑不安中等着这场整风运动的结束。
霾偶尔来过,雀在冷风里飞,枝头残留的叶子扑簌簌落下,她有时候就裹紧衣领。
致礼从平台回来,还没在老婆的温柔乡里待热乎,他的休息日就被临时应召出海。平台要大检查,他作为值守一方的技术员一定要参与。
致礼说:“命苦啊,大冬天的,摸着钢铁哪赶上摸着老婆舒服。”
乔麦说:“你都是预备党员了,思想觉悟还这么低,来,可怜的猴子,抱抱。”
致礼凑上来,等着老婆温柔的怀抱。男人,同样需要爱抚。
乔麦黑虎掏心,一下子把手伸进致礼的毛衣里,致礼叫了一嗓子:“你这熊娘们!”
原来,乔麦刚冷水洗了手,又加上她是易寒体质,手像钢铁般寒冷。
轮到乔麦冷了。清晨起床被窝里都是冷的,房间里充满了凉气。摸摸暖气片,春天没来,暖气没了。
这是他们入住新楼的第一个冬天,福利房的暖气如约出现问题。
恰逢周末,乔麦在家里像一条冻僵的鲜鱼。她等着午后的阳光照进房间,将自己缓缓解冻。
老孙打电话来询问暖气事项,这幢楼暖气的循环是从上到下,即使暖气好的时候,到了一楼那里,温度就要低好几度。
原来是整幢楼停暖,整幢楼的人都成了冰冻鲜鱼。
三楼的鲜鱼打来电话,声音温和的像一缕阳光照进来。她的男邻居说:“物业说外面的管线没什么问题,可能循环出了问题,放水阀在你家卫生间,你让致礼拿管钳打开阀门放放水就好了。”
小乔说:“我家没有管钳,致礼出海了,用手能拧动吗?”
“肯定拧不动。这样吧,我一会儿过去放放水。”
挂了电话,乔麦马上奔赴镜前,明镜里那个披着一床花毯的女人简直像个换鸡蛋的老大妈。换鸡蛋的大妈脸没洗发没梳,不知道眼屎藏哪,致礼说不跟有眼屎的女人谈钱,难道男邻居突然造访也谈眼屎吗?
她甩开毯子,开始迅速收拾凌乱的家。她自以为周末有大把时间可以收拾家,因此放任自己成了懒婆娘。
客厅的沙发上横陈着她的羽绒服,茶几上散落着她昨晚看影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见证物:揉皱的纸巾。对了,她的鞋子还没放进鞋柜,电视机上她的照片歪了,客厅的地马马虎虎,没有像狗舔的那样干净,可是来不及拖了,卧室的床还一塌糊涂,好在私密之地关紧房门就好。
平日里在单位里扮相光鲜的女人啊,原来是疯婆子,简直要人命,最要紧的洗脸梳头刷牙……
不对,男邻居要造访的是卫生间,卫生间还算干净,可是地上还有女主人的长头发,……呀呀呀,冻僵的鲜鱼忽然复活了。
扎好马尾素着一张干净的脸,门铃就响起来了。
紧急关头,她将客厅里一些凌乱的东西抱进卧室关好门,客厅看起来井然有序,她像个有轻微洁癖的好主妇。
然后,她冲到门口,打开房门,笑脸迎接男邻居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