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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太:旗袍翻了个底朝天,啥也没有。
王经理:那你快去婚纱店再找找。
王太太:老王,你这时候还不和我说实话,我就不说钥匙在哪。
王经理一听有戏,就说:一些重要的文件,还有几个房本。
王太太变戏法一样从腰里掏出那把钥匙,她是官太太,尽管家中财政大权她不管,也不确切的知道老王有多少钱,但她敏感的猜测到这个小钥匙的重要性。
王经理接过钥匙来,忽然紧紧搂住老婆,像战乱重逢那般激动:老婆,你知道你做了一件多好的事,你救了我的命。这辈子你才是我的贵人。那些花花草草都不是。
王太太活得像个风风火火的汉子,突然被兄弟抱住,有些发懵。
这把锁着很多秘密的钥匙,要是落到抄家的人手里,王经理大约真的进去吃窝窝头了。
谁曾想王太太把旗袍捧在手上诉苦,反而保全了最重要的物证呢?
3
一棵根深蒂固的大树没那么容易倒掉。
王经理又回到公司主持日常工作。很多相关联的官员又可以睡着了。但王经理还是经常睡不着。
他外甥女金莲让她睡不着。
那笔巨额礼钱的丢失,如一颗地雷,王经理担心爆了雷。他一面心疼那些钱,又希望盗贼永远逍遥法外。所以这些乌云压顶的日子,他希望金莲躲一阵子最好。
但是躲在南方某小城的金莲似乎有点闹情绪,两人有部秘密联系的小手机,金莲经常不接电话。金莲给出的理由要么就是睡过了,要么就是在逛街没听到。既然舅舅有惊无险,抢劫事件也没什么动静,金莲希望回到小城来,哪怕是靠近小城的a城也行。这里有她熟悉的人脉网络。
但是她舅舅要她再多待一些时候。现在不是回来的时候。
他睡不着的时候,还琢磨着是谁举报了他。是谁收集了包括小马饭店在内的几家饭店的证据,躲开小城的纪检部门,直接在a城的有关部门举报了他。
这个人,肯定熟知官场。
他差遣王太太到儿子分散办酒宴的那些饭店去结账。
王太太一家家去送钱,心疼的滴血。
有一天到了小马这里,小马和老婆坚决不收。小马说:开玩笑啊,我小马饭店能有今天,王经理帮了多大忙。嫂子你要是这点事都算钱,那是跟我见外了。
两口子像打架一样拒收王太太的酒席钱。
王太太几乎心动的要把钱收回来。但想起老王特别嘱咐她一定要跟小马结算清楚。经过这场劫难后,王太太上翘的尾巴无可奈何的低调了很多,她脸一黑:一码归一码!你们还想王经理犯错误吗,他还不是迟了几天给你们付钱,就被王八蛋抓了把柄。
小马两口子只好收了钱。
过了几天,小马饭店新来的面点师做了几样点心,小马包了一些去给王太太尝尝。王经理没出事之前,小马经常差人给王太太送吃的。
这次送下吃的,小马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神秘兮兮说,他请风水先生算过,说王经理家需要一个镇宅之物,一是升官催财,二是招子送子,三是挡小人,四是击退桃花,五是保平安。
王太太尝着点心,她十分喜欢这种被人孝敬捧着的小日子,五朵金花她朵朵爱,就说:哪有这么好的东西,快给我弄个来。
小马打开盒子,一个金麒麟如同老电影里的红星闪闪放金光,瞬间照亮了王宅。
小马成功说服了王太太,收下金麒麟。王太太假惺惺要付款,小马说:这不是我送的,是嫂子您的钱买的。前几天您不是给过我钱吗。
王太太恍然大悟:你看我这猪脑子,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4
晚上王经理回来,王太太喜气洋洋汇报了小马送的镇宅之物。
王经理勃然大怒:刚剃了光头还没长出草来,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不行,这个要上交组织。
王太太说,这是花了我的钱,你单位养着人家饭店,孩子几桌婚宴还自己掏腰包,都说升官发财,发个屎财!
王经理只好如实给太太汇报,小马也不可靠,他怀疑这次进去,就是从小马那边打开的缺口。
王太太听了主丈夫的话,就把金麒麟忍痛交了出来。
第二天,王经理在党员干部大会上主动交出别人行贿的金麒麟,并发表慷慨演说,表明一个共产党员清正廉洁的决心。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从我做起,坚决杜绝不正之风。
现场掌声雷动,公司宣传部门还拍了这些珍贵的镜头,拿到电视台大肆宣传,以此重塑王经理的光辉形象。
晚上王经理陪同上级来的领导吃饭。上级领导对王经理的清正廉洁行动给与高度赞扬,说王经理带了个好头。
独自在家的王太太,看到了电视上自己男人的美好表现,她默默走到卧室。
王太太从衣柜的一堆旧衣服里拿出小马送的金麒麟,对那呲牙咧嘴的镇宅之宝说:大人,委屈你了,我们家就靠你看着了。
原来,王太太知道自家男人此时如惊弓之鸟,收礼连脑黄金也不收,更何况金麒麟。于是她自作聪明,买了个仿真的镀金麒麟,跟小马送的金麒麟掉了包。
这是她的私房,也是她的精神寄托。经此一役,她怕了。
小马太太从电视上看见了王经理清正廉洁的专题节目,对小马说:完了马哥,咱饭店今年是吃不上老王的油水了,你的钱也白花了。
小马小眼眯眯着,看了王经理的一番表演,吐出三个字:走着瞧。
果然,第二天,小马饭店收到王经理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说把之前的账单结算一下。又补充:最近公司很煞吃喝风,以后也要开源节流了。
这里背后的意思是,小马饭店要被踢出定点招待的名单,以前的账目结算时,也会遇到严格审查。
小马给乔麦联系。
去上海之前一月,乔麦早就预备请辞小马饭店的兼职会计。等着小马找了新会计,她算是正式退出,也好有个衔接。
小马找她去要账,也算是临危受命。
于是,乔麦去见了她相识十年的忘年交王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