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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媛却从沙发上闪开。说:今晚我来找你,想说的都说了,我没兴趣给你暖被窝,走了。
她想起了阿飞。刚离开,她就有些想念他了。
这夜,王经理做了一个奔跑的梦。后面跟着一大群人追他,好像有李经理小马小媛还有王太太。眼看就要被某人抓住,他忽然变成一头野猪,一路狂奔甩开追兵。这时候,野猪来到了悬崖边……
他吓醒了。
起身拉开窗帘,阳光直愣愣捅过来。
3
上午大会闭幕。现场采访就在会议厅,因为是现场直播,大家进入战备状态。
大约是昨晚的噩梦,王经理竟然有点紧张。人一紧张,尿也多。于是开播之前,他去了洗手间。
抖完了尿,他去洗手的时候,调成震动的手机在他口袋里团团转。拿出来一看,几个未接电话,是王太太打来的。
他接起来。
王太太拖拉机的后斗里,倒出来一颗惊雷。
公安抓了几个抢劫犯,有人为了立功,检举同伴前一阵抢劫了一个去银行存钱的女人,抢了她好几十万的现金。
公安查卷宗,没发现被抢劫的女人立案。
又进一步审问,顺藤摸瓜,查出那天的110出警记录,当天有个女人报警,等警察到了现场空无一人,那女人说是跟警察开玩笑。
那女人的电话早已停机。但是查到号主叫金莲,曾在小城商场卖了几年水床和其他保健品。现在已经离开小城,不知所踪。又了解到金莲在本地有个舅舅,于是就给王经理家里去了电话,调查这事。
王经理每个毛孔都紧张竖起来,问王太太怎么说的?
王太太:我说是有个八百杆子打到的外甥女,走动的并不勤,她也三十好几了,有啥事并不告诉我和她舅。最近说是回老家去了,一走不给个电话,我和她舅没少骂她白眼狼。
王经理心里炸了个大窝子。
王太太安慰说:小毛贼狗咬狗,警察同志是有辨别力的。老王,你晚上回来吃饭吗,吃啥早点吭气,我给你做。
老王终于没好气回了句:吃屎。
挂了电话。
当务之急,是要给金莲打个电话。可是那个专线联系的小手机,并没有带在身边。
他不敢用自己手机打,转身抓了一个拿着拖把的环卫女工,他掏出一百块说要借个电话用。
那中年妇女吓了一跳,说自己一月赚几百块,买不起手机。要是顾客需要,她可以把他带出酒店,叫她开出租的老头子过来,一百块打一次电话比拉几个人还合适。
王经理立马抽身而退。跑到洗手间里挨个敲门,好像小贩兜售馅饼,一百快借用电话一次。
无人应答。
这时候,秘书来洗手间探头探脑,说:王总,您要打电话吗,我有,免费的。
王经理自然不敢借他的电话打。只好狼狈跟着秘书走出卫生间,直播马上开始了,给金莲的电话先放放吧。
开播之前,犹如皇帝准备上早朝,阉人说:皇位已经不是你的了,老实呆着吧。王经理还是和小媛配合,表演了一场早朝的游戏。只是中间状态不佳,看着提词器频频念错字。
主持人小媛多次打圆场,因为是直播,没有剪辑,有人发评论:官员疑似吃错药,主持差点穿帮。
小媛对干爹的时常表现非常懊恼。本打算会后质问一下他是不是吃错药了,但老王录完节目就溜了。
4
金莲在南方某小城呆了一个月,快要憋疯了。
北方小城屁事没有,舅舅杞人忧天,给她很多禁令。她虽然不愁吃不愁穿,但是精神的后花园一片荒芜。
耐不住寂寞的金莲就去小城的一个酒吧陪酒。
酒吧用工不要押金身份证,只看姿色和酒量。她恰好都有。
她给自己定个底线,陪酒不陪睡。她几乎掌握着舅舅这些年财富的大部分密码,她不缺钱。
但是缺爱。
她最近在酒吧认识一个叫秦先生的,那秦先生有几分陈有福的样子,扮相儒雅,他每次来就是规规矩矩喝酒,这是金莲愿意靠近他的原因。
她寂寞。
但也谨慎。
两人的关系忽远忽近,像雾像雨也像风。
这天她收到一个区号显示是a城的电话,一看不是舅舅的,她就不接。但是电话跟个索命鬼一样响,她只好接起来。
王经理急火火让金莲尽快离开小城,去一个他安排好的边境小城,有人接应她去某西南小国入境躲避一下。
她知道那抢劫犯落网了。钱的来路可以做伪证,但是那个帆布包里的账本呢?那才是红色炸弹。
去西南小国呆一阵,其实不知道何时回来。她和秦先生即将开始的艳遇要泡汤。她更有一件深重的心事。
十个秦先生,比不上一个陈先生。
她对于老陈,有一种刻于骨血的爱,像未熟的果子,摘下来带着鲜嫩的疼。
躲藏的日子她一遍遍想他的好,念念不忘,却没回响。
她通过可靠的渠道打听到,陈有福在厦门的工作已近尾声,就要回到小城去。
爱情蒙蔽了她的一双杏眼,她决定铤而走险,去见见她心爱的男人。就一面,从此她身背使命,归隐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