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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新年的时候,陆致礼的三姐带着孩子从上海回来,奇怪的是三姐夫并没有随行。三姐解释说丈夫被派往国外进修,过年没回来。
三姐的女儿性子不活泼,还爱哭,哭起来就像吹喇叭,陆老太说很像三姐小时候,三姐小时候被人送外号喇叭匠。结果又生了个小喇叭匠。
陆致礼本来喜欢女孩,但是当舅舅的想,要是乔麦给他生这么个闺女,他一定不会太爱她。
三姐带着女儿住小卧室,致礼在客厅睡沙发床。每天早上一大早,外甥女就早早起床,到客厅来看动画片。害的当舅舅的连懒觉睡不好,只要假装勤快早起床。因此致礼呆在娘家并不自在,由于睡不好,连拉屎都不顺畅了。
新年夜里,年夜饭做好。按照他们老家陆家庄的传统,没有回家过年的亲人都要拿一双筷子放在桌子上,表示一家人大团圆。
大姐给大姐夫拿了,致礼给乔麦和儿子拿了。
陆老太就把致礼身边的一双筷子收了。
致礼以为他妈妈糊涂了,就说:你打算让他们娘俩一人一只筷子吗。
陆老太说:我没糊涂,你老婆还好意思上桌?你看她都做了些什么。你胳膊肘子往外拐,我不当她是这家人。
致礼说:本来放筷子这事,感觉跟死人一样,不放不放吧,连小帅的也收起来。
每年过年,陆老太都把老陆的遗像请出来放在那边桌子上,这边饭桌上,都给陆老头放一双筷子。致礼说完,收了陆桥帅的筷子。
于是,桌子上,只放了大姐夫和陆老头的筷子。
大姐在这一年里遭遇了人生突如其来的风暴,日子由天上掉到地上。见致礼所言所行,自觉对号入座说:老四啊老四,托你老婆的福,我男人没死,在监狱里也能吃上热乎乎的饺子。
二姐笑着说:老四啊老四,她娘俩出国花不少钱吧。听说过年期间,很多有钱的中国人都出去旅游了。你家真时髦。
二姐的话,像拉了导火索,爆了雷。大姐开始喋喋不休的指责乔麦害了他们一家人,陆老太抱怨乔麦母子花了儿子的钱出门逍遥,二姐偶尔四两拨千斤,陆家在年夜饭开吃前,先来了批判大会,把乔麦推上审判台批了一通。
三姐的孩子不知为啥又哭了起来,喇叭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批判大会于是收尾,一家人都来哄孩子。
致礼心烦意乱,很想一翅膀飞出去。
午夜十二点,春节联欢晚会的主持人一本正经向大家拜年,陆家的新年饺子也出锅了,陆老太烧纸拜神,又让子女们轮流给老陆的遗像磕头。
大姐就在陆老头的遗像前长跪不起,呜呜哭起来,请爹在那边给他作主,她的天塌下来了。
好不容易把大姐扶起来,轮到致礼跪了,大姐非要致礼给死去的爹一个保证,新年里要好好教训下那个害的她家破人亡的女人。
致礼忍不住爆发了,一下站起来,就往黑漆漆的夜里走出去。
二姐在后面喊:去哪儿,去哪儿。
致礼说:抽根烟。
鞭炮迫不及待的炸响。旧的去了,新年来了。致礼在新年夜里连着抽了两根烟,香烟吞吐间,快活似神仙。约摸着大姐和二姐两家都离开陆老太的老巢各自回窝,于是调转回头往家走。
这时候,鞭炮短暂落幕,也不知道是致礼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真的如此,喇叭匠的哭声隐约传来,致礼的头都大了。
致礼于是改变了主意。开车来到自己家的新房。
但他是个孝顺孩子,怕陆老太担心,还是打了个电话,说来新房睡个踏实觉。
陆老太心疼儿子在没有暖气被褥的新房里冻成鲜鱼,致礼说新房里电暖器被褥都有。陆老太这才放心下来。
这晚,在a城过年的陈有福,在新年夜里的阳台上,看到了乔麦家的新房子忽然亮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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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有福带着妞妞来a城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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