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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当夜,致礼没有回来。
他大约要等着出海周期到来之前,才肯挪窝。新房怎么收拾,他是否要搬去跟陆老太同住,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
但她还保持着习惯,惦记着他是否吃了饭。致礼没告诉她去了哪里,如果是去玩游戏,他都快四十的人,继续通宵的玩,很快身体就完蛋了。
吃晚饭时,陆桥帅不停的问爸爸去哪儿了呢?他打了几遍电话都不接,他心里充满了对老父亲的担忧。
乔麦说把他们离婚的事儿告诉了孩子。并毫无新意的讲了一套父母即使分开了都爱你的大道理。
大约父母的离婚成了他很久以来的担忧,如今靴子落下,小孩子比大人更坦然接受现实,就说:我不愿意跟奶奶住,我要跟着妈妈。
乔麦说: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怎么舍得分开呢。
深夜,陈有福隔着楼板跟她说话。这晚他回来的很晚,今年他成了项目承包人,更忙了。
尘埃落定,他知道了她所有的事。
他说:我给你准备了一把新房的钥匙,现在天热了,午休时间长,你不能老在办公室呆着,你要充个电休息下。你早晚赶路,身体底子再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那边冰箱里什么都有,你简单做个饭,老在外面吃不健康的。
恢复单身,自由突如其来,仿佛鸟笼打开,她出来溜达了几步。若要手舞足蹈自由奔跑,她的双腿还没有足够的力气。
陈有福给她了钥匙。给她一把自由的钥匙。
的确,漫长的中午,她有时候在单位里的办公桌上眯一会儿,半张脸被压出好几道红印子。
但是一想到妞妞对她的敌意,她又觉得拿了他家的新房的钥匙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就说先算了吧,等着到陆桥帅考完试,她从a城租个房子,然后考虑孩子转学的事,小城这边的房子大约就空出来了。
他说:傻丫头,你太老实了,以后谁都不敢欺负你,你是的我的女人。钥匙这件事听我的,去与不去在你手上。
又说:人在一种环境里呆久了,觉得吃苦也是理所当然,幸福来敲门时,会忐忑不安。丫头,你值得被宠被爱和更多的幸福,希望我能给你。
乔麦觉得老陈说到她心里去了。
女人的确有时候要学习男人的某些品质,比如他们很容易忘记旧爱,追逐新欢,永远喜欢新鲜明媚,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属阳。你若是把赌注压在男人身上,就像不会游泳的人在大海里。
她是老陈的新欢。致礼呢?
两人约好,明早以跑步的名义,见个面,顺便把钥匙给乔麦。
4
第二天早上,乔麦起床后,洗澡化妆。
以往她出门跑步,都是脸不洗发不梳,陈有福多年来若是在早上和她相遇,她就是原生态的,他知道她的真面目。但是一夜睡眠宛若新生,她要跟心爱的人约会去,最近被卖房被离婚折磨的果子,打扮成好看的罐头。
给他看!
由于她还要上班,早上的约会只能选在公园那座巨大的假山。山上有老头在练嗓子,吼的鬼哭狼嚎,还有老头吊在老树枝上锻炼,猛一看还以为要上吊。
宛若新娘要上轿,她把自己收拾出低调的光彩。
她化妆的时候,已经收到陈有福要出门的信息。她听到他下楼的声音,每一步都让她心跳不已。
后来,她也出门了。
那时候天蒙蒙亮,她出门遇上老孙从小区的小树林方向走来。
老孙刚从河边五谷轮回回来。
多少个清晨,老孙同志以无私奉献的精神,默默给河边的植物输送肥料,那些肥料由屎壳郎们帮忙搬运,河边茂盛的青草绿树沾了老孙多少光啊。
还有个重点:他家也省了多少水啊。
两人打了招呼。
老孙说:起的真早,咱这个楼上勤快人多,刚才见老陈也去跑步了。
乔麦说:是啊,老陈当过兵,想让他懒也懒不了的。不过论勤快,孙师傅全小区第一名。
老孙谦虚的说:劳碌命,人老了觉少。
又嘱咐说:以后天亮的早,把小帅爹拉起来,一起锻炼。年纪轻轻的,别惯他懒。
老孙眼神儿好,看乔麦一大早跑个步抹了红嘴唇,老陈又刚出去。担心老陈这老狐狸对小乔图谋不轨。
乔麦愉快答应着。
一路小跑快到公园。老陈已经在半山腰等他。
她的心情雀跃如鸟,脚步像羚羊,原来约会的滋味这么好,恋爱让女人如此年轻。
这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她接起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问她认识一个叫陆致礼的吗,是陆致礼的家属吗?
乔麦听出异常,就问:怎么了?
对方如此这般简单一说,请乔麦速去五洲城一趟。
啪嚓,罐头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