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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婚姻的跳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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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老陈的电话打给了乔麦。

接电话的是陆桥帅。

老陈于是问他手术的地方恢复如何。

陆桥帅说快好了。究竟到什么程度,小孩子懒得多说。

老陈又问陆桥帅吃晚饭了吗。

陆桥帅说我妈在煮饺子呢,等一会儿。

老陈:前几天刚吃了饺子,又包饺子啊,给我留着,我打个飞的去吃。

陆桥帅:飞的太贵了,陈伯伯你打不起,吹大牛。

小孩子不会顺着大人的梯子去爬,他们在皇帝的新装里,总是那个拆穿真相的角色。

老陈:你说对了,陈伯伯打不起飞的,但是很馋你妈妈包的饺子,我认为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饺子,胜过无数饺子馆里的。

陆桥帅:我李湛叔叔也这么说。不过我觉得他是拍马屁,他第一次吃我妈包的饺子,不对,还没吃到,就轻易下结论。所以,关于饺子的评价,我觉得陈伯伯你态度老实。

假洋鬼子没走。住了一天就溜号,不符合男人的天性。听陆桥帅亲口证实,他心里刮了一阵大风,吹疼的是乔麦给他撒谎这件事。

他不动声色问:包饺子是个大工程,你妈妈一个人干活太累了,你说的什么说书先生,他会包饺子吗,美国鬼子也就吃个汉堡炸薯条。

陆桥帅:李湛哥哥不但会说书,还会包饺子呢,不过他包的饺子太丑了,还是我妈妈当师傅教他。我妈说他适合说书,不适合当厨子。

老陈:说书先生还在你家吗?你们总是一起吃饭吧。

陆桥帅:他去小超市买老陈醋和老干妈了,我妈妈在煮饺子,你找我妈说话吗。

老陈:先不用了,我主要是记挂着你的伤,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晚些时候再给你妈妈打的电话。

电话一挂,老陈扑通一下掉到醋缸里,成了老陈醋。

他一边挣扎一边想,乔麦说假洋鬼子适合说书不适合当厨子,这句玩笑话里包含着多少宠溺呢。想当初他和她浓情蜜意的三天,她去厨房要帮忙,他都怕油烟熏了她,好像她天生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十指不沾阳春水一样。他一把抱了她,把她压在沙发上温存一阵,也不管他身上的油烟沾染了她。

三天仿佛透支了三年或者更久,从甜蜜的三天里出逃,他们的生活就因为王琴之死全乱了。

想到此,他头顶长鸡蛋的那地方,虽然蛋已经消下去,还隐隐疼。

2

上海之夜。

李湛打酱油回来,带着老陈醋和老干妈这对活宝进了乔麦的房子。

正要出门的房东目睹了这一切。

房东边走边思考一个严肃的人生命题:这个女人究竟有几个好哥哥呢。

第一任房客一看就是个来吃油水的男人。那晚闹出的动静,他不但心里有数,耳朵还收集到了动静。

第二任房客是个小白脸,天下大白脸都是由小白脸变的。比如他自己。

谁都不知道,他最爱听墙角。

3

当老陈泡在醋缸里时,李湛和乔麦母子在一起吃饺子。

陆桥帅并没有把老陈来电话的事告诉乔麦,乔麦也没看手机。李湛来之前,手机是个解闷的工具,李湛来了,手机成了多余的。

单是和他聊天,都像紧凑有趣的连续剧,希望看到一集又一集。

李湛工作的大学和上海的一家公司有合作项目,要在上海开几天会,厂家有安排住宿的地方,他没有听从安排,住进了乔麦隔壁的房子,当了她短暂的男邻居。

乔麦对这份巧合有些怀疑。

男人为了追求某人某事,一定制造很多巧合,舍得花心思。她和致礼十几年,致礼从来懒得花心思,在花期短暂的恋爱期间,致礼送过她一个指甲刀并为她一双不算贵的运动鞋付过款,除此之外,她想不起致礼送什么。不是致礼小气,而是农村姑娘性子大大咧咧,只要没领证,人家的东西就是人家的。还有,农村姑娘嫁给国企正式工,等于踩着婚姻的跳板到了命运的坦途,这是致礼馈赠的大礼,胜过一切俗气的礼物。

和老陈彼此情投意合的那些年,老陈也舍得花心思。两人真成了黏胶一样的关系,一个沟一个坎儿的跨,挤压了这些小心思。

但老陈来上海走一遭的后遗症是,她觉得有一道堤坝在心里,任凭风高浪急,她心里有数。

上海的实习快要结束了,她争取在最后的工作机会里,做出点成绩来。情爱市场上,她渴望新鲜热烈的恋爱,但一想到孩子的学费还是头大。新学期陆桥帅将从小城转到a城的私立学校来。她一个人带孩子,工作经常出差,致礼又指望不上,不如多花点钱交给学校。

私立学校和公立学校的学费当然不是差了一点点。

陆桥帅再次见到李湛,简直像圣诞节见到传说中的圣诞老爷爷,那套野史里他有太多问题想问,陈伯伯已经解答不了,他的同学书呆子和皮孩子各自皮着呆着,他已经感觉到人间寂寞,没有可以聊天的对手了。

美国说书先生的到来,完美的解决了少年的寂寞。

4

李湛到来的第一晚,请乔麦母子出去吃了个饭,那是那个区最好的海鲜饭店。理工男早就做好计划,他在的几天,选本区排名前十的几家饭店,轮流翻牌子。

但是吃了第一家海鲜饭店后,乔麦就对李湛的计划摁下暂停键。

她从一个主妇节约的角度,心疼他的钱就这样扔给了饭店,然后他们吃一肚子油水回来。

跑了一天回来,她就想在家简单吃点饭,蜗居在家里,陪着孩子看看书。她多次来上海,灯红酒绿早就不是新鲜的风景,当个乌龟宅着比满城风花雪月更适合现在的她。

李湛说要是自己回来的早,就带着陆桥帅一起做饭,让孩子参与劳动,可以适当给一些小费,这叫pocket money。

李湛贡献的处女菜是酸辣土豆丝,他的确刀工不好,土豆丝不叫丝,简直就是檩条。直接叫炒檩条。想起老陈切土豆丝的功夫,简直是个三流厨子的水准。

陆桥帅帮忙削土豆皮,得到了五块钱的小费。李湛并没有因为对乔麦有意思,就用零钱讨好孩子。以前陆桥帅帮母后大人洗一次碗,才赚一块钱。

所以,乔麦觉得李湛的教育理念和自己很合拍。

饺子是乔麦做给他的一道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