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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望着窗外飘落的槐花，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轻轻叩响妆台暗格。
那里躺着从李贵人东珠里拆出的金叶子残片，边缘处细微的龙纹暗记，分明是皇后母族代代相传的图腾印记。
（未完待续）
（续接上文）
暮色里的槐花簌簌落在赵秀女肩头时，她突然提着裙摆冲进永寿宫。
织金马面裙沾着冷宫的青苔，鬓边珍珠流苏缠着半截褪色的红绳，那是去年上元节林婉亲手系在她腕间的。
&34；娘娘！&34；赵秀女扑跪在青玉砖上，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抖开，露出三片泛着蓝光的金叶子。
丝线勒进指尖的血痕混着冷香，在烛火里洇成诡异的暗紫色，&34；冷宫槐树根下埋着的，不止是巫蛊人偶。&34；
林婉执玉梳的手腕悬在半空，铜镜映出身后楚皓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他玄色蟒袍掠过鎏金香炉，拾起金叶子的刹那，伽楠香珠突然散落满地——最中间那颗裂成两半，露出内里绘着凤凰图腾的薄金片。
&34；戌时三刻的梆子响过三遍，妾身瞧见掌灯太监往树洞塞东西。&34；赵秀女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点向金叶边缘，那里用密语烙着&34；丙辰年惊蛰&34；的字样，&34；娘娘可记得，三年前惊蛰夜走水的是哪座宫殿？&34；
楚皓指腹擦过金叶暗纹，龙纹扳指撞在紫檀案几上发出闷响。
当年烧成焦土的钟粹宫里，先皇后贴身宫女正是攥着这样的金叶子咽的气。
窗外惊雷骤响。
林婉旋身抽出妆奁暗格里的洒金笺，与赵秀女带来的金叶严丝合缝拼成完整图腾。
浸过特殊药水的纸页在烛焰里显出字迹，赫然是皇后母族豢养死士的名册，末尾朱砂批注的&34；丙寅&34；二字，恰与巫蛊符咒上的生辰重合。
&34；好一招移花接木。&34；林婉染着口脂的指尖划过楚皓腕间红痕，那是白日里捏碎翡翠扳指时留下的，&34；王爷当年遇刺中毒，太医院记录的毒发时辰&34；
&34；丙寅年霜降亥时三刻。&34；楚皓突然攥住她手腕，蟒袍广袖扫落满地槐花。
铜漏滴答声里，他望着拼合完整的凤凰图腾，喉结重重滚了滚，&34；那夜本该在御书房的父皇，因母妃突发头疾临时改道&34；
林婉反手将匕首扎进拼合的金叶，寒光劈开皇后母族的族徽纹样。
夹层里飘落的半张符咒上，朱砂写着皇帝真正的生辰——与楚皓当年中毒时辰分毫不差。
更漏指向子时，暴雨冲刷着宫墙上的藤萝。
赵秀女突然指着窗外惊呼：&34；那是什么？&34；
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望去，冷宫方向腾起青烟。
林婉抓起浸过药水的鲛绡纱冲到廊下，只见烟尘里飘着未燃尽的金箔，边缘残存的凤凰尾羽纹路，与洒金笺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34；来不及了。&34；楚皓玄色大氅裹住林婉肩头，掌心温度透过湿透的宫装渗进来。
他盯着雨幕里匆匆闪过的提灯宫人，声音比落在飞檐上的雨滴还冷，&34；凤仪宫那位烧掉的，恐怕不止是证物。&34；
林婉突然轻笑出声，染着紫麟花粉的指甲划过他喉结：&34；王爷可愿与本宫赌一局？&34；她转身从暗格里取出缠枝牡丹锦盒，盒底躺着半枚刻着凤印纹样的玉珏，&34；明日选秀终选，该让皇后娘娘瞧瞧&34；
惊雷劈亮她眉心血色海棠，楚皓望着玉珏内侧的&34；甲子&34；刻痕，瞳孔骤缩——这正是先帝赐予历代皇后的密令信物，三年前就该随钟粹宫大火湮灭的物件。
雨声渐歇时，凤仪宫的琉璃瓦滴着水。
皇后倚在缠枝牡丹榻上，染着丹蔻的指尖正将灰烬撒进香炉。
掌事姑姑捧着鎏金铜盆进来，盆中漂浮的金箔残片上，隐约能辨出&34；丙辰年&34；的密语。
&34；永寿宫那位，怕是已经拼出图腾了。&34；皇后突然捏碎手中檀香珠，香灰混着鲜血滴在未绣完的龙纹寝衣上，&34；传话给张侍郎，明日选秀终选&34；
她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掌事姑姑掀帘查看的瞬间，皇后已经将染血的寝衣扔进火盆。
跃动的火舌吞没最后一角金线绣纹时，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惊起满树湿淋淋的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