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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英觉得小青说的极有道理,当下便决定先将养伤这件事放在首位。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确实难以搞清楚,不过她心里笃定,自己终有一天会把一切都弄明白。现在知道得越多,反倒越是糊涂,索性就先不去想了。
小青又悉心照料了她两天,梁红英已经能一瘸一拐地在屋子里慢慢走动了。
这天,小青拉着她到外边晒太阳,随后对她说道:“姥爷的大寿马上就到了,可这两天老爷却不在家。”
梁红英听后,面露诧异,忙问道:“老爷去了哪里?”
小青回答:“我听说酒厂那边出了点事,老爷去处理了。”
梁红英满脸疑惑,追问道:“酒厂那里又出什么事了?怎么麻烦接二连三的。”
小青无奈地说:“谁知道呢,现在姥爷遇到的麻烦事太多了。”
见梁红英神色略显疲倦,小青便想扶她回屋休息。可梁红英心里惦记着,自己好多天没见到父亲了,也不知道他头上的伤复原得如何,于是对小青说:“小青,你扶着我,咱们去老爷那里看看。”
小青劝道:“老爷不在家,你看什么呀?”
梁红英坚持:“我就是随便转转,反正闷在屋里难受。”
于是,小青只好扶着她,一瘸一拐地穿过几道院子,来到老爷住的地方。
这屋子中间是客厅,一边是厨房,一边是卧室,门敞开着。梁红英决定到屋里去看看,小青便扶着她,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上台阶,推开门走进客厅。
姥爷不在家,门却开着,这可太稀奇了。梁红英不禁说道:“这门为什么不关好?”
刚想把门关上,她又发现老爷的书房门也开着,便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想把这道门也关上。
可刚走到门口,就瞧见有一大摞书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她急忙走过去,打算帮忙捡起来。
小青见梁红英独自去做这件事,心里挺欣慰,看来她的身体恢复得很不错了。虽说还是一瘸一拐的,但捡十几本书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难事。
突然,小青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梁红英说:“红英,你一会儿坐在客厅里等我一下,我忘了,我放在茶楼上的茶壶水开了,屋里没人,我得把它提下来,我很快就回来。”
梁红英一边捡书本,一边应道:“去吧。”
就这样,小清火急火燎地离开了,书房里只剩下梁红英一个人。
她的腿毕竟还没有完全康复,只能艰难地一本一本把书捡起来,重新搬到老爷的书案上。
这时,突然刮来一阵风,“哗啦啦”地把刚捡好的书本吹得书页纷飞,一张纸从书里掉了出来,那是姥爷写过的一张字。梁红英赶忙捡起,想要重新夹回去。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听就不止一个人。梁红英扭过头,手里还拿着那张纸。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太太带着她的丫鬟。她们一进来,就看到梁红英在老爷的书房。
大太太的表情瞬间僵住,怒声质问道:“梁红英,你在那里干什么?”
梁红英见大太太满脸不悦,赶忙解释:“我就是出来转转,看到老爷的书本掉在地上了,我想把它捡起来。”
此时,大太太已经走到她跟前,一眼瞧见她手里捏着的一张纸,问道:“这是什么?”说着,伸手就把那张纸夺了过去。
拿到眼前一看,是姥爷写过的字,大太太当时眼睛就瞪圆了,大声喝道:“梁红英,你想干什么?姥爷的书房能随便进吗?你还跑这里来翻,你想翻什么?难道说你也是那些人派来的奸细卧底?想来偷姥爷的宝贝?”
梁红英一听,心里暗叫不好,这误会可大了,急忙解释:“大太太,你别误会,我就是进来帮着捡捡书,小青刚刚还在我身边,要不信你去问她。”可此时小青还没回来。
大太太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冷说道:“我早看你不是什么好人,别有用心。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蹊跷,你怎么就那么好心,连自己的命都不顾去救老爷,我就觉得不合常理。之前为什么不收你做干女儿?收了你我就掉进你的圈套了。现在看来,证据确凿,你就是别有所图。今天你的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你又是讨好老爷,又是和他一起演戏,不就是想把他的东西骗到手吗?今天要不是我亲眼看到,还被你蒙在鼓里。这回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我亲眼看到你在翻书,找老爷写过的字,这都是铁证!”
梁红英听到这些话,眼眶瞬间湿润了。自己一片苦心,怎么就被大太太说成这样呢?虽说她对大太太没什么好感,可大太太是曹府的大主管,府里一切事情基本都由她说了算。她这么认定自己,那自己在这曹府还能有什么出路,还有什么活路?梁红英急得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大太太瞧着梁红英腰里鼓鼓囊囊的,当即下令:“小霞,去搜搜她身上,看看还藏着什么东西,可别又拿了老爷什么宝贝。”
小霞赶忙上前,在梁红英身上摸索起来。首先搜出的是她的弹弓,还有几发子弹和几颗石子。接着再摸,又摸到了一把手枪。
看到弹弓,大太太倒没觉得意外,可当手枪被拿出来时,她脸上的神情变得格外可怖。
小霞将梁红英的身体彻底搜了个遍,连裤腿和袜子都没放过,最终只找到这些东西。
大太太走上前,用手拿起那把手枪,声音颤抖地质问:“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你这是要造反吗?你从哪里偷来的?是从姥爷这儿拿的?”
梁红英一听,急忙解释:“这……这是上次我去抢了两箱珠宝,从土匪那里缴获的,这老爷应该知道。”
大太太瞪大了眼睛,怒声喝道:“老爷知道什么?你们欺上瞒下,把老爷哄得跟个孩子似的。你哄得了他,哄得了我吗?这东西没收了,别想用它去害人。这破弹弓,你收起来。”说着,她把梁红英的弹弓扔了过去。
梁红英伸手接过弹弓,默默插在腰里,此刻百口莫辩。
与此同时,小青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梁红英见状,只觉得大救星来了,这下总算有人能给自己证明清白了。
小青跑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她一看见大太太,便知道情况不妙。
大太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们沆瀣一气,没一个好东西。你瞧,她居然跑到屋里来搜老爷的书本,查找老爷的字迹,这可是犯了咱府里的大忌。我亲眼看到她手里拿着老爷的字迹,这还得了?”
梁红英赶忙辩解:“不不不,太太,她绝对没那意思。她只是想出来散散步,我扶着她。她看到老爷的书本掉在地上,就去帮忙捡,没别的意思,我可以用命向您保证。”
大太太狠狠地瞪着她,说:“你能保证什么?你能保证你自己吗?还保证别人,你给我滚一边去!”然后又对自己的丫鬟小霞说,“小霞,你去她房间查查,看看还藏着什么东西。”
小霞答应一声,匆匆跑了出去。
大太太坐在客厅里,梁红英虽然腿还有些痛,却依旧笔直地站在她面前,憋着一口气,瞪眼看着她和小青。梁红英心想:你去查吧,我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你能查到什么?就算是你看到我有一把手枪,我也能解释清楚,这手枪老爷本来就知道,那些小兄弟们手里也有枪,就凭这一点,你不至于就定我的罪吧?
大太太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却发现是空的。小青赶紧跑过去,拿起茶壶,用手摸了摸,发现还是温的,便给大太太倒了一杯。
大太太并不领情,依然狠狠地瞪着小青。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看着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在一起,净干些让人费解的事。我看你们就是狼狈为奸,这曹府可容不得你们这种人。我现在要下决心整治整治,不然的话,以后曹府就要变天了。我们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再加上你们这些鸡飞狗跳的人,老爷这点家业都得被你们败光。多少人算计着老爷,我心里都清楚。所以越是老爷身边的人,越想和他套近乎的人,我就觉得越不正常。今天幸好被我发现了,要是发现不了,你们还想瞒我多久?老天爷保佑,曹家没被你们这些小人左右。”
梁红英觉得自己无话可说,小青在一旁辩解:“太太,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们没有任何企图,她就是一片好心,想帮着老爷收拾收拾书本,您怎么能这么想呢?”
大太太用茶碗敲着桌子说:“你解释什么?我亲眼看到的东西还能有假?她手里捏着那张纸,那是在捡书吗?那分明是在翻看老爷的笔记。你想查找什么?是不是想查找老爷平时有没有把那秘方写到什么纸上?哪怕透露一句,你就发了大财,是不是?好回去向你主子汇报。这些事情我早就心里有数了。”
说话间,小霞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手里捏着几张纸。一进屋子,她就把纸递给大太太,神情局促地说道:“太太,太太,这是从她包裹里找到的,真的,您看看是不是老爷的东西?”
梁红英一听,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小青亦是如此。梁红英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
大太太则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用手抖着那几张纸,得意地说:“哈哈,没错,这就是老爷的字迹,终于又一个铁证找到了。看起来你果然是在收集老爷的字迹,你这人可真够狡猾的。要不是我今天发现,你还不知道要藏到什么时候。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想明白了,从一开始你就格外热心,到现在我总算明白你的企图了。你也是为了那秘方而来,就和那个被辞掉的管家老刘一样,跑到老爷的屋子里来翻找,目的一点也不单纯。好了好了,你们都是一伙的,我算是明白了,凡是接近老爷的人,就没一个好人。小霞,快找人来,先把梁红英控制起来。”
梁红英被弄得一头雾水,大声质问那个搜查她的丫鬟小霞:“小霞,你是从我的包裹里找到的吗?”
小霞掷地有声地说:“这还有假?我亲自从你的包裹里搜出来的。”
梁红英说:“你胡说,我的包裹里什么也没有,就有几件衣服,你怎么可能从我那里搜出来?这东西又不是我拿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霞说:“我向上天发誓,是从你那里搜出来的。”
梁红英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地摇头:“不是,不是我,我没放这些东西,你是在使坏,你是在捣鬼。”
小霞说:“这不要紧,我搜查的时候,你们屋子里有别的丫鬟,和你要好的那些丫鬟都在,你去问问她们,是不是我在造假。我明明白白从你包裹里拿出来的。”
梁红英她们屋里总共住了四个丫鬟,除了她和小青之外,还有两个,一个是小朵,一个是小宁。梁红英说:“我去问问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