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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假千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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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姨娘?

雪棠闻言,不由心头一跳,但她很快就敛了神色,面色如常地跟着那丫鬟往楚姨娘住的芳华院走去。

还未走到楚姨娘的卧房前,雪棠便听见了里头兴奋嘹亮的狗吠,她抹了抹掌心里的汗,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跪地行礼。

“奴婢见过楚姨娘。”

楚姣姣坐在软榻上,正弯腰给身旁的阿墨喂一块煮好的骨头。闻声,她便把手里的骨头随意丢在了地上,让阿墨啃着吃,然后才抬起脸,把目光落在了雪棠的身上。

楚姣姣打量了她好半晌,慢悠悠地开口道:“好本事,竟敢拿我当刀子使。”

此时的楚姣姣,哪里还是那个跪在明安堂上哭求的柔弱姨娘,雪棠心中惊诧,但还是规矩地垂着头,恭谨地说道:“奴婢为保全自身,实在不得已才做下此事,奴婢愿受一切责罚,只求姨娘宽恕。”

楚姣姣哼了声,伸手摸了摸阿墨的头,冷冰冰地说道:“阿墨,去把她的双手给我咬下来。”

话音刚落,方才还在欢快地啃着骨头的阿墨立刻撇下了食物,风一般地朝雪棠冲了过去。

雪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闭上了眼睛,身子却还规矩地跪在原处,连那双手都不曾挪动分毫,没有半分失仪。

“好了阿墨,吓吓她便罢了,回来吧。”楚姣姣及时开口。

阿墨此时已经奔到了雪棠面前,闻言,有些不太高兴地在雪棠手上嗅了嗅,才乖乖地回到了楚姣姣身边。

雪棠慢慢地睁开眼睛,背上早已被冷汗打湿。

“你竟不怕?”楚姣姣看向她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认真,若换做别的丫头,只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而这小丫鬟,竟还能如此镇静。

雪棠缓了缓心神,冷静地说道:“姨娘若真记恨奴婢,应当早就将奴婢所做之事告到了侯爷那里,而不会如此费心地唤奴婢前来问话。”

“你倒聪明。”楚姣姣懒洋洋道,“我一早便看那裴行焉不顺眼了,侯爷一世英明,怎得就生下这么个混账儿子?我身边两个贴心的丫头,都被裴行焉讨了去,在他那儿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如今他挨了家法,也算是出了我心头一口恶气。”

雪棠闻言,顿时明白过来,她原以为这楚姨娘一向瞧着娇滴滴的,一看便是胸无城府、毫无心计之人,如今看来,想必那日在明安堂上裴行焉指着她怒骂之时,楚姨娘便已经猜到了此事是她所做,只是索性将计就计,把戏做全了罢了。

思及此处,雪棠便衷心地说道:“多谢姨娘相帮。”

楚姣姣笑道:“早就听闻这些日子,裴行焉为着个丫鬟和西院那位二爷闹得好没脸面,今日倒是百闻不如一见,你且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雪棠依言抬起了脸,在看清那张姣好的面庞时,楚姣姣却忽地怔住了。

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见她发怔,雪棠不由唤了声:“姨娘?”

楚姣姣这才回过神来,含糊说道:“的确是张惊艳的脸,怪不得裴行焉如此惦记。你且回去吧,日后小心着些,莫要再被裴行焉找上麻烦。”

“是,奴婢多谢姨娘提点。”雪棠行过礼,便退出了门外。

楚姣姣望着那扇关上的门,眉心轻蹙。

一旁的丫鬟檀莺忍不住问道:“姨娘,您想什么呢,想得这样出神。”

“那姑娘,我见过的……”楚姣姣若有所思道。

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了模糊的画面,是了,那是数月前,京城落霜,深秋转寒之时,她向侯爷讨了恩典,出府去裁缝铺子挑选做新衣的衣料。恰巧遇见几位贵女,因瞧不起她青楼出身,便出言讥讽,说她这等狐媚妓子,怎配和她们同穿一间铺子的料子。

她动了气性,与那几人吵得不可开交,这时,一位面戴白纱的姑娘走了过来,替她挑了几匹好颜色的衣料,温声说这颜色衬她,她穿上定是极好看的。

那几位贵女见状,便都讪讪地没了言语,各自散了。

她向那姑娘道谢,那姑娘只是微微颔首,便携侍女推门出去,冷风拂面,不经意地扬起她面上轻纱,便是在那时,楚姣姣瞧见了那姑娘的样貌。

真真是,雪肤花貌,姝色天成。

她向铺子老板打听那是谁家的姑娘,老板笑着说道:“是丞相府的千金,每年快入冬的时候,都会亲自来铺子里挑些料子给府上的人做冬衣。”

后来楚姣姣回了侯府,因忙于府中办宴之事,一直不得抽身,直到过了立冬,她才得空,亲自备了礼物去丞相府登门拜谢,没能见到那位姑娘的人影不说,倒是听说相府认回了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府里正设喜宴庆贺。

楚姣姣便问原先的那位沈家千金去了何处,府上的婆子支支吾吾地说,那姑娘生了一场大病,相爷和夫人心善,送她去京郊的庄子上养病了。

“雪棠……怎么会和沈家的那位假千金长得如此相像?”楚姣姣喃喃自语。

这世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张面孔,更何况是那样一张过目难忘的脸。

她要寻个机会,好好地查一查这件事。

……

从芳华院回来,已是酉时三刻。雪棠照例在小厨房取了裴知予的药,送去他的卧房。

一进门,雪棠便听见霍礼正叽叽喳喳地对裴知予说着什么。

“……老夫人本就为着大公子的事动了气,如今听得丞相府要退婚,更是雪上加霜,听说已经在喝药了。”霍礼啧了声,“要我说那沈小姐可真势利,瞧着大公子的腿要残废了,便让她母亲登门来商议退婚之事,可真是只想着占侯府的光,连半点亏都不想吃!”

雪棠一边把药碗放在桌案上,一边听着这话,原来沈语柔今日入府,是为了退婚的事来的,那她身边的那位贵夫人,应当就是相爷夫人了?

“明日你带些补品去一趟惠春院,替我看看祖母。”裴知予在纸上写道。

霍礼忙“哎”了声。

裴知予搁下笔,这才瞥了眼手边的药碗,他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将它推远了些,抬眸看向雪棠。

她穿着他赏的那件月牙白的对襟袄子,下裙上缀着淡青的绣线,浓淡相宜。

这颜色的确衬她,她静静站在那里,便如一株亭亭的白荷,清秀高雅,又似山中玉竹,自有明净风骨。

裴知予眸光微动,敲了敲桌案,示意雪棠走近些。

雪棠出神了一息,才回过神,快步走了过来。

裴知予皱眉,写字问道:“怎么心不在焉的?”

她一向谨慎周到,在他面前,极少有这般失神的时候。

雪棠抿唇,垂眸道:“方才奴婢出去了一趟,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一条野狗,奴婢受了些惊吓,在二爷面前失仪了。”

在芳华院时,她虽然表面镇静,但阿墨冲过来的那一瞬,还是将她吓得不轻,至今仍没彻底缓过神来。

裴知予闻言,淡淡瞥了雪棠一眼,然后便将她垂在衣袖下的手拉到眼前,在她掌心里慢悠悠地写道:“你很怕狗?”

雪棠犹豫了下:“还好。”

裴知予默了默,好半晌,才提起笔,在纸上潦草地写了些什么,递到霍礼面前,吩咐他去办一件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