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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容指尖摩挲着焦黑的桑皮纸，星斗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这分明是上个月她教吟哕改良的防水糖纸配方，当时顽皮的小白龙把蜂蜜掺进墨汁，画得满院梧桐叶都是糖渍。
"东家！
城南三家药铺同时退货！"小翠提着灯笼冲进库房，发髻上粘着几片被夜风刮来的传单。
蓝容展开皱巴巴的纸页，"黑心商户以次充好"几个血手印赫然盖在她亲手设计的凤凰商标上。
雕花窗棂突然震颤起来，十八盏孔明灯穿透夜色悬浮在庭院。
每盏灯笼罩着的糖画都在融化的蜜色里显出字迹——"三更西市桥头见"。
蓝容用银针戳破最矮的那盏灯，尝到舌尖的陈皮味让她轻笑出声，这是吟哕偷吃她蜜饯时最爱藏的味道。
子时的西市桥浸在浓雾里，蓝容将龙鳞手链按在石狮爪间。
青苔剥落的桥墩忽然旋转着露出暗格，浑身沾满糖霜的吟哕抱着鎏金算盘滚出来，腰间还别着半截会发光的玉竹筒。
"容姨看这个！"小白龙把玉竹筒往青石板上一磕，雾气顿时凝成水幕。
画面里赵老板正往账本盖伪造的凤凰印，两个账房先生为"该掺三成还是五成霉米"吵得面红耳赤。
蓝容的银针突然在水幕某处反光点刺入，画面定格在赵家伙计往米缸倒狼毒的瞬间。
五更天，蓝容站在朱雀大街最高的瞭望台上。
文曲星恰从云层探出头，她额间凤羽纹骤然亮起，七百二十家商铺的账本在脑海里自动铺展成星图。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天际时，二十八只机关木鸢携着烫金请柬飞向全城。
发布会定在立夏当日的天工坊。
商贾们挤在描金绘彩的琉璃棚下，盯着中央那座罩着鲛绡的展台窃窃私语。
赵老板摇着洒金折扇坐在二楼雅间，袖口紫云纹随着他敲击栏杆的动作明明灭灭。
"让诸位久候。"蓝容素手轻扬，鲛绡如瀑垂落。
展台上悬浮的十二面水镜突然映出各家商铺实景，她随手在某面镜中抓出把带霉斑的米粒："这是今晨永昌米铺第三仓的货。"指尖轻搓间霉斑化作金粉，"但若是这样——"金粉飘向旁边雕着凤凰的陶瓮，竟凝成颗颗莹润的玉珠米。
人群哗然中，蓝容掀开展台青布。
三百架改良织机正在自动纺织防水锦缎，每匹布首尾相连拼成的星象图，恰是她那日文曲天赋开启时所见。
当她要演示自动记账机时，赵老板的茶盏突然摔碎在展台前。
"妖术！
定是妖术！"三个游方道士挥舞着桃木剑冲上来，符纸还没沾到织机就被吟哕的鎏金算盘吸住。
小童笑嘻嘻转动算珠，符纸上的朱砂突然游出蛇形红光，反而缠住道士们发髻。
众人这才看清他们道袍内衬绣着永昌商号的紫云纹。
"既说道术"蓝容将龙鳞手链按在记账机上，二十八星宿的投影顿时笼罩全场。
她随手截住段贪狼星光投进水镜，赵家地下钱庄的暗账立即显现出来。
当投影转到某页"北荒狼毒采买支出"时，二楼雅间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暮色初临时，天工坊外的运河突然漂来千百盏荷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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