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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用来照明的萤石发出黯淡的光泽，照在他的侧脸上，显露出一股萧索的冷。
索命的黑袍人羁押人群往外走，队伍沉默而透着死寂的绝望。
无人的角落，戚悦眼眸闪烁明灭着金色的光，她紧紧咬着齿关，眼里几乎是一种决绝。
突兀的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
一道冷厉的剑光划破黑暗。
谢昭一剑斩断一根黑色的锁链，“可能你们不知道，其实我是个武将。”
“什么人？！”
黑袍人将他围困狙击，“擅闯，死。”
“祭品，诛杀。”
这几个黑袍人跟提线木偶一样，说话感觉很机械，但是戚悦现在无暇他顾。
谢昭被围着攻击，可以看出来他的剑术很好，但是更明显的是他那股不怕死的劲儿。
很莽，好像无畏生死，根本就不怎么防御，一味的进攻，太疯了！
他身上很快染血，魂魄有一瞬间都不稳，戚悦着急的很，有黑袍人倒在她脚边。
那人是被谢昭一脚踹飞过来的。
戚悦瞬间捡起地上的鞭子，“大家一起上！不把我们当人是吧，跟他们拼了！”
热血上头，她一顿乱打，都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了。
他们这群混账，这是把谁不当人呢？！
她和谢昭背对背，其他人也都冲过来，乱拳打死老师傅，那些黑袍人也手忙脚乱起来。
“妈了巴子的！老子的老娘还等着老子回去呢，我才不要死在这个鬼地方！”
“妈的，你忘了这本来就是鬼地方吗？踏马的！冲了！”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就是想活着，我想活着怎么了？谁不让我活着谁就给我死！”
乌泱泱的混战，谢昭愣了下，然后笑了一声，用手肘顶了顶戚悦的肩膀，“行啊你，真不怕死？”
戚悦现在都快怕死了好吗？她腿肚子都转筋，但是没办法啊，怕就不上了？
“怕也得上啊，要不然看你死这？”
谢昭抹了抹胳膊上的血，他笑了笑，然后突然眼眶红了，莫名其妙说了句。
“我其实挺后悔的。”
戚悦问他，“后悔什么？”
他手指已经有些透明了，但是依旧紧紧握着手里的长剑，“你知道为什么我帮你吗？”
戚悦看着这乱糟糟的现场，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为什么帮她，他们素昧平生，难道是因为他善？
戚悦突然嗅到一股浓重的香气，回头的时候她才看到，谢昭身上插着一支尾羽鲜红的长箭。
那支箭不知道什么时候射过来的，但是戚悦能看出来，他是替她挡的。
为什么啊？！
一阵穿破黑暗的光照进来，是素雪灯。
谢昭单膝跪在地上，眼里流出两行血泪，但是他眼睛一直看着戚悦，里面是戚悦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有后悔，有眷恋。
那些情绪并不是给她的，他在透过她看另外的人。
“你跟我姐姐很像。”
她扶着他的肩膀，“你撑着啊！我朋友他们已经来了！我带你去见她！”
谢昭手指已经消散，但是目光不曾有片刻偏离，一把铜镜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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