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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拉让人传了管花的妇人前来,质问中,妇人叫喊自己冤枉。
“还在狡辩,让你照管花圃,不是你的问题却又是谁!?”莱拉责问道。
“是一个才来内廷没多久的梁国女婢。”
妇人为了替自己开脱,把江念扯了出来,再加上之前江念确实摘了两朵睡兰花,也不算完全说谎,谁让她没事去摘花来着,不算冤枉她。
这个时候拉她出来顶缸再合适不过。
“梁国女?”莱拉问道。
妇人连连点头:“是,是,洒扫院子的粗使婢,奴告诫她许多次,说这些睡兰是大妃入药用的,不能随意摘取,她不听,仍是趁奴不在时,偷摸摘取,还把那花簪在鬓间,到处招眼,很是轻狂,后来奴找她说理,您猜她说什么?”
“什么?”莱拉冷冷问道。
妇人舔舔唇,说道:“她说她是梁国人,咱们夷越的律法管不得她。”
“放肆!不过一梁国贱妇尔!梁国早已不是上国,被我王败兵不知多少回,竟敢不将夷越放在眼里,不将东殿大妃放在眼里。”莱拉睨了伏跪于地的妇人,冷冷道,“走,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卑贱种子,这般作张作势。”
江念食过午饭,不想在值房歇息,便转去了后湖,上次她同星、月二人在此清扫过一番,园内仍保持清净模样。
因荒废无人居住,是个幽静之地。
长廊曲绕于干涸的泥塘上,塘里杂生了许多绿荷、萍草,因昨夜下过雨,园中土润苔青,空气里有些浓厚的水气,带着一点点的土腥味。
阶缝里挤出一撮一撮嫩苔和杂苗,满眼都是潮湿的青意。
江念走到一棵歪脖子树下,那里有一架秋千,她会趁着午时休憩,独自到这里消磨时间。
女人坐上秋千,轻缓缓地荡了起来。
江念还没想出下一步该怎样接近呼延吉,以前的她何曾看得起这些勾引人的下作手段,最后不但没成事,反而露丑。
她得让这几次的窘迫冷一冷,淡一淡,才好再谋动。
正想着,院墙外传来庞杂的脚步声,那声音朝拱门靠近,江念看去,一群人进了湖园,其中一个妇人目光往园中四处探看,最后定在她身上,扬手一指,嘴巴一张一阖,不知同身边之人说的什么。
这妇人她认得,是那个看管睡兰的,而她旁边的那个女人,身形较高,皮肤同大多夷越女子一样,偏深,年龄看上去不大,却着一身老色锦服,眉眼平常,整个人看上去却又不太平常。
她的身后跟了七八个侍婢,清一色的杏黄绸缎裙衫,皆是大宫婢装束,又有几名侍奴随后。
一众人朝她这边行来。
江念从秋千上起身,立在树下,目视来人,心道,来者不善呐!
莱拉把眼上下睃着眼前女人,怪道那般乔张致。
这梁国女样貌委实打眼,整个人白腻透粉,唇不点而红,双眼星亮流波,一管直隆隆的琼瑶鼻,二十来岁的模样,矜贵中带着不自知的娇娆。
“是你损的睡兰?”莱拉问道。
江念心里一咯噔,这么些天没见动静,她以为这事就那么过去了。
莱拉见女人不言语,一句废话也无,呵斥道:“果真是你这梁女,来人,把她给我压住,仗!”
立时从后上前几个侍奴,把江念降伏在地。
江念双腿朝地面狠狠一撞,挣了挣:“我是大王的贴身侍婢,你安敢动我?!”
一边的妇人啐道:“呸!就你还是大王的贴身侍婢?你一梁国奸人,妄想攀高枝到王的身边,王身边的女官之职岂是你这贱蹄子能肖想的,敢说出这话来,也不怕人笑!”
说罢妇人转头对莱拉道:“莫要听她胡言,这小贱蹄子就是一粗使丫头,看到王还流鼻血,好不知羞耻,大王没同她计较,她便当自己是那披了锦缎的野鸡,做白日梦呢罢!”
莱拉抬手打住妇人的话头,心里烦躁,她来这里可不是同一个贱婢争长短的。
“你不是说夷越的律法管不得你么?今日就让你知道,管不管得你,还有……”莱拉眼一抬,“就算你是王的贴身侍婢又怎的?王可不会因一个宫婢去伤大妃的心。”
莱拉扬了扬下巴:“仗罢。”
“仗多少?”侍奴问道。
“仗到……我说停为止。”
侍奴应是,其他的人皆是一脸木冷。
江念被压着不得动弹,像一条即将被刮鳞的活鱼。
粗大的木棍高高扬起,正待要落下时,被一个声音叫住。
“住手!”
众人转头看去,正是西殿的管事,兰卓,她的身后跟了一众宫侍,位于右手边的是大宫婢木雅。
原是莱拉带人来时,正巧让木雅瞧见,便让人跟了去看,得知莱拉找寻江念,心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踌躇要不要帮她一把。
木雅向来机敏,隐隐觉得大王对这个梁女有些不一般,不如借此机会卖她个好,于是找到兰卓,告知了此事。
“莱拉,这丫头是我们西殿的人,你不经我的同意,就训我的人,不妥罢!”
兰卓比莱拉大不了几岁,两人皆是各殿的一把手执事女官,平日见了面也是客客气气,走到她们这个位置,就算相互之间不对付,面上也是笑。
今日兰卓却有些冷脸。
莱拉笑了笑,礼数周全地朝兰卓道了礼:“兰阿姐不知道,这婢子胆大,毁了大妃的睡兰,虽是你的手下没错,可我这边也要向大妃交代,不如让我代你惩治了她,免得让大妃来亲自问责。”
兰卓哪能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说,是现在责罚一个婢女,还是让大妃前来训她教管不力,二者择其一。
兰卓能走到今日,又岂会被她掐拿:“你既说这婢子毁了大妃的睡兰,可有凭证?”
莱拉看了一眼身旁的妇人,那妇人先是惧兰卓往日积威,得了莱拉的示意,便大着胆子上前一步。
“这小婢偷花不说,还肆意毁坏花圃,口出恶言,拒不承认。”
江念气怔道:“我是摘了,但只摘了两朵,何来肆意毁坏花圃,你自己碰倒油瓶不扶——赖别人手滑,定是你出了错,怕被问责,怪赖到我的头上。”
莱拉斜眼见妇人面上闪过慌张,心下了然,多半是这贼妇嫁祸梁女,然,错便错了,现下已势如骑虎,下不得,必须将这梁女置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