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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嘘!别出声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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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手握玉簪,扑向那人,却被一把擒住。

“放开……”女人拼死挣扎。

“嘘——别叫——”

这个声音!

“吉儿?”江念睁眼看去。

呼延吉将人往怀里揽了揽:“是我。”

江念的泪珠子一下就滚了下来:“城破了,我以为你……”

“无事,我好好的。”呼延吉安抚道。

“我……”

呼延吉将人往暗影中拉了拉:“嘘——千万不要出声,外面还很凶险,有很多梁军。”

江念忙掩住嘴,不敢再出声,幽暗的光线中没注意到男人嘴角带起的弧度。

她被他拢在身前,鼻息间尽是混着血腥气的冷涩铁味,那味道在鼻腔中胀成团,男人的一身煞气也未及时收起,他的靠近使她身上的细毛立起。

昏暗中,一片湿凉轻缓缓落于她的腮边。

江念转过头,张了张嘴想要出声,身后的呼延吉一指放于唇间,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女人的默然使身后的男人落下第二片亲吻,像是鱼儿唼喋着水面的浮萍,江念挣了挣,想要出声呵斥,男人却埋首在她项间含糊道:“别出声,小心将梁军招进来……”

江念脸上绯红一片,偏又不能发作。

呼延吉就势抬起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发,带了一点点颤意,他将她的发丝拨到身前,俯下身,从后一点点用呼吸试探着靠近,微凉的唇落到她的后颈,一下,两下……先是轻轻的,浅浅的,慢慢往来濡研,那纤颈便在男人的唇舌间一点点湿润。

他钳住她的下颌,将她翻转面对着自己,咽了咽喉,借着昏暗的光线,向下睨着怀中人儿。

与此同时,她看清了他的脸。

面上血迹斑斑,不,不止脸上,还有身上,甲衣外的罩袍都是血,这么一看,江念的眼泪儿更加止不住了。

呼延吉抬起手,想要将她脸上的泪珠拭掉,他见不得她哭,屈起的指抬起又放下,怕自己的手指污糙了她的脸。

“莫哭,死不了。”

江念把眼一睁,忙捂上他的嘴,朝暗道口看了一眼,示意不能说话,仔细被梁军发现。

男人的笑声便从女人的指缝间流出。江念见他眉眼弯着,一副轻松样儿,怔了怔。

呼延吉拉开她的手,反握住,推开门,出了暗道,穿过店铺正堂,出到街上。

展眼看去,街上各家各户亮起了灯烛,人们也不再逃窜,开始修葺整摆被损坏的屋舍。从街头望到街尾,哪有什么梁军,只有大量的夷越军兵来回巡视。

“你怎的哄我?”江念这才明白,刚才呼延吉说什么外面很凶险,有梁军,让她不要出声,全是戏言。

于是想要甩开他的手,可哪里甩得脱,他就那么牵着她,慢慢走在街道上。

两人回了守备府,下人们已将院子重新拾当。

江念跟着呼延吉回到房中,她见他白色的袍子染满血色,忙让丫鬟去城里请来大夫。

大夫来了后,江念为呼延吉卸甲宽衣,露出精壮的上身,那胸前、背后,还有一双臂膀,布着深浅不一的伤口。

有些伤口上的血已凝成黑色,有些地方还鲜嫩着。

丫鬟打来了热水,江念也不要别人动手,将纱布浸湿,先替他清洁伤口。

“劳烦大夫上药。”江念退到一边。

那大夫是个中年男子,在衡炀城中开了家医馆,家中世代行医,有些声望,听闻守备府有伤患,一刻不敢耽搁的来了。

再一见那受伤男子,年纪虽轻,却雄躯凛凛,丰神迥异,正是他夷越抗梁的少年将军。心中敬意骤起,不敢有丝毫马虎。

中年大夫先给呼延吉检查了身上的伤处,又问了症况,然后走到桌边,从医箱中取出一包药粉,用药酒调和了,再走回榻边坐到椅凳上。

江念心中担忧,插话问道:“涂抹药粉即可么?”

“这位阿姑不必担忧,学生先上药粉,此药专治外伤,药性猛烈,用来给伤口镇痛止血,落后学生再开一剂药方,按方子抓药,每日煎熬一碗饮下,次日开始,每日再涂抹膏药,直到伤口痊愈。”

江念这才安心:“有劳大夫了。”

那大夫用竹板挑起药泥,轻敷于呼延吉肩头的刀伤处,才一动作,他就痛苦地哀叫起来。

大夫呆怔在原处,哪里料到这样一个英雄般的年轻将军居然连这点疼痛也不能忍受。

“将军大人,您且忍忍。”大夫有些拿不准,那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江念见呼延吉咬着牙,面皮紧绷,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心里一揪,启口道:“大夫,您轻一些呀!”

“是,是……”大夫连连说道。

说罢,格外小心谨慎,有意放轻手上的力道,才一探手,那将军又是一副痛苦隐忍的模样,连带着身上的肉都在颤。

“大夫,将军大人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得再放轻力道,你没看到他疼得这样厉害么?”江念急说道。

大夫快坐不住了,这人若不是抗敌的将军,这里若不是守备府,他恨不得破口大骂,他刚才碰都没碰到他!哪就疼成那样。

偏偏旁边还有一唱喝的,这方一叫疼,那方就心疼上了,急得把他一顿说。

“阿姑啊,我一男子手上把控不好力道,不如你来给将军敷药?”

江念一听,再看了眼呼延吉痛苦的面色,叽咕了一句:“我来就我来。”

大夫吁出一口气,让开,走到桌边,拣起笔管佯装写药方,实则一双眼有意无意地看向那边。

江念用竹片将药泥搅起,说道:“会有些疼,忍一忍,啊?”

呼延吉背对着江念“嗯”着应下。

女人将药泥慢慢糊到男人的伤口处,男人却不再喊疼,就那么安静地坐在榻上,让女人给他上药。

“痛不痛?”江念问道。

“痛。”呼延吉回答。

江念仿佛已经习惯了他的回答。

儿时的呼延吉被梁室子弟欺负后,便会可怜巴巴地跑到她面前,她看着他头脸上的伤,问是谁打的,落后她就带着家丁豪奴气势汹汹找到欺负他的人,再狠狠打回去。

这么漂亮的东西,怎能让外人欺负了去,等仇报了后,她便会对他好一通嘲讽。

每回她问他疼不疼,无论大伤还是小伤,他的回答都是,疼。

那时的呼延吉只是一头任人欺辱的幼狼,一头还没长出獠牙的幼狼,然,虽无利齿,野性已成,早早就习得怎样捕获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