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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色茫茫,两人终于赶到大营。孟珙和王坚二位将军以及瑞国公主见郭靖一同到来都非常高兴,可二者高兴的点却并不一样。
孟、王二位将军之所以高兴,是因为知道郭靖为人侠义加之武功高强,他的到来,让两人和公主的安全更有保障。
而公主的高兴,完全是因为郭靖是杨过唯一的亲人和长辈。她与杨过之事,也是需要郭靖点头,现在见郭靖颇有些丑媳妇见公婆的意味。
当晚郭靖和杨过抵足而眠,两人聊了许多,基本都是杨过说,郭靖听。杨过差不多将这几年的经历全都讲述了一遍。
一连几日,襄阳大营毫无波澜,没有任何蒙古高手来袭的征兆,这让两人颇感意外。
“郭伯伯,您说蒙古笼络如此多的江湖异人,定是有所图谋。可一连几天,他们没有任何要动手的征兆,这是为何?”
郭靖也百思不得其解,叹息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郭伯伯,您是想……”
两人对视一眼后,会心一笑。
于是两人一合计,便将主动出击,试探蒙营虚实的计划,讲述给孟王二位将军以及公主听。
听了郭杨两人的陈述,孟王二人特别支持,可瑞国公主却不太赞同。
只听公主担忧道:“杨过和郭叔叔夜探蒙古大营,虽说探听到些有用的消息,定会有助于我们揣测蒙古虚实。可蒙古大营一向守卫森严,到时候若被发现,千军万马面前,两个人总会力有不怠。”
郭靖见瑞国公主对杨过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开始还想着公主该不会和杨过有些什么,可一细想又觉得不可能,一位公主怎么可能和杨过这种武林人士扯上关系?
虽然瑞国公主力陈夜探蒙营的风险,但杨过还是觉得有必要探一探。
见杨过去意甚坚,公主也不再坚持,同意他们的请求。但要求两人务必见机行事,一有危险,立即撤退。
杨过自然满口答应,至于有没有记在心里,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杨过和郭靖准备妥当后,正准备出发,却见瑞国公主正在大营门口等候。
“公主,你怎么在这?夜间风大,小心着凉,还是回帐内歇息吧?”
“杨小弟,你此番涉险,我心不安。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逞能,安全回来。”
见杨过点头答应,公主立刻笑靥如花。
郭靖看得真切,一脸震惊,暗叹:“过儿真是魅力四射,连大宋公主都能搞定,不愧是康弟的种。”
两人一人一身夜行衣,策马十数里后,下马将马儿足垫布条,口中衔枚,悄悄向蒙营靠近。
待接近蒙营几里处时,将马儿套在隐秘暗处。两人一前一后,运转轻功,向中军营帐摸去。
两人来到一处低洼地带,杨过匍匐着身子,放眼望去,数不清的蒙古包在旷野里散布,星星点点的火把将蒙古大营照得犹如白昼。
郭靖摸到一个避风口,随即坐在地上歇息起来。杨过也有样学样,开始闭目养神。
直到子时左右,郭靖摇动杨过身体,轻声道:“走吧,蒙古士兵此轮换岗结束,下一轮要等两个时辰以后,这段时间足够咱们打探消息。”
杨过连忙起身,跟在郭靖身后,两人没有任何言语,绕过一个个岗哨,直奔中间的大纛而去。
在前进过程中,两人一人解决一个落单的蒙古士兵,穿好从士兵身上剥下的蒙古服装,带好蒙古毡帽,手持制式长矛,两人本就生得高大威猛,穿戴上蒙古兵甲后跟两个真正的蒙古士兵一般无二。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神中的满意之色,接着便朝着中央最大的大纛走去。
眼前大纛之大,足有二三百平米,里边灯火通明,照得人影绰绰。
大纛四门皆有值守,就在杨过有些不知所措时,郭靖却径直向眼前的守卫走去。
杨过以为郭靖是要硬闯,内心诽腹:“郭伯伯真是勇啊!”
他目露寒光,握紧手中长矛,正准备随时暴起。
就在这时,郭靖嘴里突然“叽里咕噜”飙出几句蒙古语,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到蒙古守卫跟前。
那两守卫没有丝毫怀疑,竟还与他窃窃私语起来。
郭靖趁两人不备,猛地暴起,将两人点倒在地。
杨过一个闪身,接过一个倒下的护卫。趁着四下无人,两人一齐将倒下的护卫藏在大纛背光处,用荒草遮掩。
接着两人若无其事的立于先前护卫值守的位置,充当护卫站起岗来。
过了一炷香后,杨过见无人经过,悄悄移开门帘一角。
见大纛内一群人正在宴饮,上首处,端坐一贵人模样的青年男子,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面容谦和。
若不是一身蒙古王室服装,简直就像汉家儒生,让杨过感觉颇为诧异。
这时大纛中间几席旁,正在张罗酒菜的管家朗声道:“禀四王子,酒席已准备妥当,可以开宴了。”
杨过听到那人喊着四王子,便知年轻人就是蒙古王子忽必烈。
忽必烈其人为成吉思汗之孙,郭靖安达拖雷的第四子。
忽必烈此次正是奉了皇太后之命,带兵南取大宋花花江山。
蒙古皇太后之所以让他来担此重任,一是因他在中原久居,平日多结交宾客,对南地最为熟悉,由他策划南下攻宋自是最合适不过。二是其才智超凡卓绝,远超其他王子,且其气度恢宏,眼光远大,深得皇太后欢心。
若不是蒙哥为长,可能储位会自然而然落入他手中。
不多时,属于贵族的欢宴开始,一时酒香肉香飘满大纛。
杨过虽看不到里边具体情形,但光凭嗅觉就能闻出酒肉品类必然不少。
之后便听忽必烈兴奋道:“今日能请到招贤馆的几位英雄来此,本王甚是欣慰。各位身怀异能,能投效本王子,实为我大蒙古之福,望众位与国师一道助我大蒙古勇士长驱直入,问鼎中原。”
“问鼎中原……问鼎中原……”
众人哄然应是,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这时刚好有仆从端着空酒壶,再次掀开帘子,杨过趁机又瞟了一眼。
忽必烈下首处果然坐着金轮国师,其下首处左右分坐数人。
金轮国师毕竟是受皇太后封赐的蒙古第一护国国师,在蒙古地位极为尊崇,奇人异士皆以其为尊。
再往下,当先一人身材极为高瘦,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干枯的身子形若僵尸,杨过知道其就是湘西名宿潇湘子。
接着第二人与潇湘子形成鲜明对比。他既矮且黑,一对八字胡须尤为显眼,乃是从天竺远道而来的武林高手尼摩星。
金轮国师对面还有两人,一个身材高大,膀大腰圆,脸上始终带憨厚的笑容,双眼也有些木然,正是来自回疆的马光佐。
另一个皮肤白皙,高鼻深目,是个胡人。颈上戴明珠,腕上挂着玉镯,浑身珠光宝气,正是波斯来的珠宝商人,叫作尹克西。
郭靖见这些人双目都炯然生光,知道都是内功深厚之辈。
他悄声对杨过道:“过儿,这些人都是绝顶高手,内功不可小觑,咱们见机行事。”
杨过当然清楚这些人的实力,虽没太将他们放在心上,但还是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