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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只能把那句话吞回去，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你还站着干什么？”江雅琴又冷声道，“赶紧再去找他，带着诚意去！必要的时候跪下都行！”
“你要真把婚事拉回来了，就算以前你不孝，我也可以当没看见。”
洛倾城抬眼看她，许久没有说话。
她突然意识到，从头到尾，母亲眼里根本没有她这个“女儿”。
她只是“洛家”对外联姻的一个工具，是利益的筹码，是门面上的那块瓷砖。
她转身，没有再回应江雅琴，走上楼。
“洛倾城！”身后传来怒吼。
她却头也没回。
回到房间，门轻轻关上。
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将手机放在书桌上，坐在床沿，缓缓低下头，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
思绪一点点陷入回忆。
顾易，那个总是被佣人嘲笑、被江雅琴呵斥，却始终默默做着家务、烧饭、打扫、洗衣的男人，真的已经离开了。
她还记得那年冬天，她突然高烧，在公司加班到凌晨。
回到家时，桌上是顾易煲好的鸡汤，还附了一张便签——
【里面放了两片藿香正气丸，不苦，趁热喝。】
她还记得有一回公司高层应酬，喝了不少酒，回到家在玄关直接瘫在地上。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洗净的衣服晾在阳台，身边放着醒酒汤，还有他写的那句：
【你醉了也挺可爱的。】
她没有说谢谢，只是皱着眉头嫌汤太苦，然后转身就进了浴室。
而他，就站在厨房里，默默把碗刷干净。
太多这样的细节，仿佛一滴滴水，慢慢浸湿了她的心。
她缓缓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翻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
是顾易留下的。
她本没在意，可今天打开，却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琐碎：
——倾城喜欢吃什么。
——她怕冷，不爱穿厚袜子，记得冬天要提前开空调。
——她加班到11点会饿，记得炖点汤。
——她不爱甜食，但生理期前几天会嘴馋，买点不腻的蛋糕。
一页一页，写得极细。
她的喜好、她的习惯、她说过的一句牢骚，甚至她爱看的电视剧、她怕哪个明星、她讨厌下雨天——全部写在里面。
像个贴身助理，也像个……沉默到极致的爱人。
她手指颤了颤，最终握住了那本笔记本，额头轻轻贴在封面上。
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不是嚎啕，也不是抽泣，只是静静地，一滴一滴地滑落。
她忽然明白了，顾易从来没有欠她什么。
他从来都是认真地在“爱”一个人。
而自己却错过了三年，错过了那个愿意为她做一切、却从未被善待的人。
她轻轻呢喃了一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