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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沉默良久，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
“在禹城，见到你的第一眼。”
小青蛇黑黢黢的眼珠子转了转，饱含幽怨地看向她。
岑见摸了摸它冰凉的头，毫不怀疑如果它不是肚子几乎被镬开，第一件事绝对是跳起来给自己一口。
直冲脖颈的那种。
“油嘴滑舌，”连钺嗤笑，终于找回往日里的邪异优雅，“你以为本座会跟那群耽于皮囊的蠢货一样，无条件信你的鬼话？”
岑见熟练地忽视他的话，继续道：“在禹城流浪的那几天，我问过别人为什么城主府会被废弃。如果只是‘妖物作祟’那么简单的原因，那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修士，没道理每一个都拿它没办法。比那更离奇的是，我见过的所有凡人，都对那么大一座废弃建筑毫无印象。”
“这并不合理。”
“如果有大妖，那不管是为了修士历练，还是保护那里百姓的安全，将‘城主府有难缠大妖’这个消息昭告天下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避而不谈、遮遮掩掩，除非”
她的手指下移，顺势托起小蛇的下巴，用钩起的直接亲昵地蹭了蹭：“除非那里关的不是妖物，而是‘丑闻’。”
“连钺，云来剑宗对你做了什么？”
“魏国仙门无数，你为什么就能肯定是云来剑宗。”半晌，连钺才沙哑着声音，反问道。
“因为萧月逢。”
岑见一手托着下巴，眉眼弯弯：“你那么关注他，甚至身在封印中，都清楚他的行踪。若不是恨他，你就只能是爱他了。”
听到“爱”这个可怕的字眼，青蛇浑身打了个哆嗦。
它挣扎着一口咬住岑见的指尖，由于实在太虚弱，这次拼命到差点将腰腹缝好的伤口崩开，也死活不松口。
力气太小，只是破了点皮。
岑见任它愤怒撕咬：“我能杀你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你总有山穷水尽到连只蚂蚁也寄生不了的时候。”
“交换，”连钺忍着痛，好像挤出每个字，都要深呼吸一次，“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能闻到特殊的味道吗？”
哦？
岑见终于被勾起一丝好奇，示意连钺继续往下说。
“你还没发现吗？你吞吃灵力的前提。”
“让他们情绪有所起伏？”利用先前自己摸索出的方法，岑见积极回答。
“不，普通的情绪起伏，激起的顶多是道心表面的碎屑。既不能带来更多增益，凑够能被你吸食的量也需要很久。真正的关窍，是心意动。”
“大道通天，想要道心稳固，男欢女爱是必须被舍弃的东西。反之，修士心动之时，道心震颤，余波难消，获得的灵力才是能真正锻体的。”
“你了解这么清楚，亲眼见过伏妖吗？”
“曾有一位只是在我生前，不曾拜会。”小蛇松了口，恹恹地躺在岑见掌心，不再动弹。
岑见没有多问。
“既然已经成了伙伴，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岑见眼珠子一转，“蜘蛛小小的，蛇小小的，你也小小的，就叫你小小吧。”
她越想越满意，觉得自己简直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小女孩。
连钺沉默了。
岑见重新捡起筷子，夹住菜叶，凑到小蛇三瓣嘴边，亲热道：“吃饭，小伙伴。”
连钺躲也躲不掉，终于忍无可忍道：“谁告诉你蛇吃青菜？”
岑见睁大眼睛：“你不会还妄想我去给你抓老鼠吧！”
小青蛇似乎被她的话伤到了。
它埋着头，无论她再怎么用筷子瞎戳，也不再给她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