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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醒了？”楚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进来吧。”燕绾揉了揉额角。
楚妍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参汤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奴婢看娘娘昨夜睡得并不安稳，今日特意煮了参汤给您醒神。”
“昨夜梦魇缠身，一夜无眠。”燕绾轻声说道，目光落在窗外，似乎在思忖什么。
“娘娘可是梦见了什么？”楚妍低声问道。
燕绾沉默片刻，随即淡淡道：“不过是些荒谬之事，不足挂齿。”
“娘娘若有烦忧，不妨说与奴婢听听，或许奴婢能为您分忧。”
燕绾转头看了楚妍一眼，并未搭话，而是端起参汤轻啜了一口，“这参汤倒是熬得不错，你下去吧，本宫想静一静。”
楚妍应声退下，但关门前，她还是忍不住看了燕绾一眼。燕绾的神情虽无波澜，可她总觉得，今晨的主子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门一关上，燕绾放下手中的参汤，双手交叠在膝上，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的梦境。
梦中，她再次见到了那面缘生镜。镜中清晰地映出了她身着凤冠霞帔的模样，但身后却腾起熊熊烈焰，将她吞噬殆尽。而在火焰之中，她隐约看到皇帝萧玦的身影。他高高在上，冷眼旁观，一言不发。那种孤冷与距离，让她感到无比寒意。
“凤冠霞帔……”燕绾低语，“难道暗示本宫会成为皇后？”
可为何镜影之中，那烈焰又如此真实？是预警，还是诱惑？
她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既然镜影再现，那它必有深意。若要解开其中奥秘，或许只有从萧玦那里入手。毕竟，他才是这大胤王朝的掌控者，也是她梦中频频出现的人物之一。
这时，楚妍再次推门而入，“娘娘，贵妃娘娘派人送来了几样珍珠饰品，说是特意挑选的，请您过目。”
“放在那里吧，本宫稍后再看。”燕绾淡淡回应。
楚妍将锦盒放在桌上，犹豫片刻，又开口道：“娘娘，这几日宫中关于缘生镜的传闻似乎愈演愈烈……连御膳房的粗使婆子都在议论纷纷。”
燕绾眉头微蹙，“御膳房也议论此事？”
“是的，据说有人声称亲眼目睹缘生镜显形。”
燕绾冷笑一声，“荒唐，一面镜子罢了，竟能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可是……”楚妍顿了顿，“娘娘昨夜是否也梦见了……缘生镜？”
燕绾眸光一闪，随即恢复如常，“你为何这么问？”
“奴婢只是瞧着娘娘神色有异，猜测是否也受了传闻影响。”
“传闻终究是传闻，本宫岂会因这些荒诞之事扰了心神？”燕绾语气平静，但话音却带着一丝隐隐的威严，“楚妍，你在本宫身边伺候多年，应当明白，有些话不可多问，有些事不可多想。”
“奴婢知错，请娘娘恕罪。”楚妍急忙跪下请罪。
“起来吧。”燕绾挥了挥手，“记住你的本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
楚妍应声退下，但她心中疑虑更深。主子分明是在掩饰什么。难道，那传言中的缘生镜真的与主子有关？
当晚，燕绾命人准备了一套素雅的服饰，并吩咐小厨房做了一份清粥小菜。
用过晚膳后，她遣散左右侍女，只留楚妍一人在旁伺候。
“楚妍，本宫要去御花园走走，你随我一同前去。”
“是，娘娘。”
夜色如墨，月光点点洒落在宫墙之上。燕绾缓步行至御花园，四下无人，她停下脚步，对楚妍说道：“你就在这等着，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娘娘，这里夜深露重……”
“不用多言，本宫自有分寸。”
楚妍无法，只得退到一旁远处守着。
燕绾独自走到湖边，望着水中的月影出神。片刻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并未回头，只轻声说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脚步声渐近，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倒是胆大，竟敢独自在此等候朕。”
燕绾转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萧玦站定在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夜深独自外出，不怕有危险？”
“臣妾若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又如何在这深宫之中立足？”
萧玦勾唇一笑，“倒是有趣。不过，你如此孤身而来，是为了等朕吗？”
“臣妾不敢。”燕绾低头回答，“只是近日心绪不宁，想出来散散心。不曾料到会遇见皇上。”
萧玦盯着她片刻，“心绪不宁，是因为后宫那些纷争？还是缘生镜的传闻？”
燕绾抬眸看向他，“皇上觉得呢？”
萧玦哼笑一声，“朕问你，你为何对缘生镜之事避而不谈？莫非你也对此有所耳闻？”
“臣妾确实有所耳闻，但臣妾以为，那不过是无稽之谈，不值得放在心上。”燕绾从容答道。
“哦？那为何朕听说，你曾命人调查此事？”萧玦追问。
“臣妾不过是好奇。”燕绾微微一笑，“毕竟，这样离奇的传闻，总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真相。只不过臣妾能力有限，并未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萧玦盯着她片刻，忽然笑了，“你倒是坦率。”
“皇上过奖了。”燕绾垂眸，“臣妾不过是一介庶四品淑仪，又如何能掀起什么风浪？”
萧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她身旁，看向湖面上的月影，“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皇后？”
燕绾心中一震，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皇上这是何意？”
“朕不过随口一问罢了。”萧玦转头看向她，“你的确与众不同，既聪慧又胆识过人，在这深宫中难得如此。”
“臣妾谢皇上夸奖，但臣妾自知身份卑微，从未敢有非分之想。”
萧玦轻笑，“你倒是会撇清关系。不过，朕并不介意你有野心，只希望你的聪慧能用在正途之上。”
燕绾低头行礼，“臣妾谨遵圣谕。”
萧玦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你也别多想。今日朕只是偶然路过，你若有烦忧，大可直言，无需藏着掖着。”
燕绾抬眸看向他，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说道：“多谢皇上体恤。”
两人并肩而立片刻，萧玦忽然说道：“今晚月色不错，不如为朕弹奏一曲可好？”
“臣妾遵命。”燕绾微微颔首。
翌日清晨，消息传遍后宫——淑仪燕氏被晋封为庶三品文妃。这消息如同投下一颗巨石，在后宫中激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