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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定睛一看，那是一把明晃晃的、冲着正在收伞的小小姐而去的匕首！
林妈倒吸一口凉气，来不及思考，来不及警告。
这辈子从来没跑这么快过，直接挡在了陆熙身前。
而那把匕首，正正好好扎在她的左侧胸腔。
她任凭刀尖扎破皮肉骨头、深深搅动，她也要死死抓住面前黑衣男人的手腕，绝不让这把刀再伤了她的小小姐。
“明，堂…”她闷哼老张的名字，尽量拖着黑衣人，给他们逃跑的时间。
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是冲着陆熙的命来的；又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人是否有同伙。
面对亡命徒，她只能舍身确保陆熙生命的万无一失。
老张见状，连忙拉回歇斯底里要去救人的陆熙，不由分说将她塞进车里，嘴里喊着“先报警，先报警”。
回头望去，林妈已经倒地，那个男人又补了几刀之后，匆匆跑开了。
“报警…”陆熙拿不住手机，整个身子都是麻的。
等拨通，老张已经把车开出去了很远。
她告诉警察案发位置，却预感林妈已然凶多吉少。
她颤抖着声音让老张停车，又颤颤巍巍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等待无比漫长，电话那头始终是不疾不徐嘟嘟声直至自动挂断。
“张叔，我们、我们回去，我不能把她一个丢在那里…”
“小小姐，你现在回去，舒然就白死了！”
死了？
她顿感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当即就把中午吃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
“小小姐…”老张回头递纸，“我还是送你回医院吧。”
陆熙擦了擦嘴，脸色差得不能再差，“调头回去，张叔，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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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当空，寒冰刺骨。
只一会儿功夫，市场附近便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陆熙脚步踉跄，拨开人群，在看见躺在血泊里的林妈的那一瞬，天塌了。
她身中数刀，血窟窿染红了白色的针织短衫。
她死不瞑目，依然盯着小小姐离开的方向。
她以命换命，眼神中皆是坦然，毫无恐惧。
当急救人员为她盖上白布、宣布其当场死亡，陆熙双膝一软，跪着爬了过去。
“求求你，求求你们，再救救她…”她抱着林妈的尸体，不住地向医生磕头，“你们给她包扎伤口，上呼吸机，再尽尽力好不好，我有钱，保住她的命就行，求求你们，再抢救一下…”
她并非不懂，也深知此时此刻的自己有多么不理智。
明知道争取不来生的希望，只是不能接受现实的下意识举动罢了。
医生摇摇头，说了声“节哀”，老张就架着她手臂把她拉开。
这时警察来了，老张留下做笔录，陆熙跟着救护车将林妈送到了医院。
在陆熙的强烈要求下，医生对林妈进行了再一次的抢救。
陆熙跪在急诊抢救室门外，怔怔盯着这扇门的开开合合。
林妈信佛，陆熙就双手合十默默祷念“南無观世音菩萨保佑”，希望林妈的佛能救她一命。
十分钟后，广播响起，“林舒然家属请到急诊抢救室”。
事与愿违，林妈的佛到底还是带走了她。
太平间外，陆熙手里捧着林妈血染的衣物，她去寺里求的平安符，就被林妈缝在贴身内衣里。
陆熙的苦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一再控制的泪水终于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