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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寒？你怎么在这儿？”他左顾右盼，显然不相信沈知寒是一个人来找他的。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我找不到温悦了……”
整个城市，整个网络都在为沈知寒欢呼庆祝，营销号连夜剪辑的沈知寒传奇人生经历也在互联网上获得了百万点赞。
市民眼中的他，网友想象中的他，现在应该坐在高级的董事会首席位置，睥睨众人，独揽大权，为自己的母亲和哥哥扬眉吐气，从此走上快意人生。
或者再低调一点，一切如常，飞往霖市正式接手沈氏启天集团董事长相关事宜。想象中，那应该也是风光无限的。
最起码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如此的失魂落魄，像个战败的将军。
“那……我能帮你什么吗？”林尧建小心翼翼地问。
“我有她大学期间和研究生期间所有的设计稿，你们不是能通过设计稿猜出设计师的性格和心理吗，你帮帮我，给我几个可能的方向……”
林尧建接过手机，面上平静如斯，内心却不禁生出感叹。
想要收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的所有设计稿，是一件非常耗时费力的事。沈知寒从来对艺术不感兴趣，如今却也不知不觉间将心爱之人的画稿尽数珍藏。
他暗暗慨叹：爱之于人，无异于脱胎换骨。
作为锦大建筑设计学院的开创者和奠基人，林尧建看过数不胜数的建筑设计稿，看得多了他也就练就了一项技能——他能通过一份建筑设计稿猜出设计师大概的性格和心理特征。
虽然，但是……
他也没神到这个地步，仅仅通过设计稿就能猜出设计师本人失踪去了哪里。这太离谱了，然而事情就摆在了他面前，他硬着头皮也得看呐。
掺杂着冰碴的寒风静静地吹在二人脸上、身上，不动声色地划破肌肤，探入骨髓。
林尧建聚精会神看过一张张设计稿，放大又缩小，缩小又滑动。
直到手指变得冰凉，林尧建才屈起僵硬的手指将手机递给沈知寒，上下唇分离又合拢。
“那个……其实……我吧……”
“你必须给个答案。”
沈知寒拒绝得斩钉截铁，他知道林尧建心里在想什么。
林尧建幽幽叹了口气，底气全无，抱着对建筑学极其不负责、不专业的态度尝试给出自己的见解：
“她的设计风格蛮多样的，但其实还是能找到一些共通之处的。”
沈知寒歪头，眸光为之一亮：“比如？”
“比如她设计的屋顶都极其扎实牢固，甚至有一些固执的偏激。”说着，他侧过身，缓回温度的手指灵活又快速地滑动着屏幕。
“比如这张，她预设的设计语言是‘自由’，建筑用材和外墙形状都极其‘浪漫随行’，挡住屋顶，其实设计稿已经十分出色。屋顶作为描摹‘自由’最重要的部分，只需稍加选择和设计，这份设计稿就已经完成得极其出色了，几乎达到了大师水准。”
“但是，”林尧建将捂住屏幕的手移开，“她却破坏了设计语言，选择了教科书般稳固的屋顶设计。”
细微水汽聚集在眉头，渐渐凝结出一个个白色冰球，沈知寒思虑片刻，抬眉：“结论？”
“她极度缺乏安全感，对于家的渴望胜过一切。所以可能回家了。”
沈知寒：“她只有福利院，没有家。”
然而就在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二人猛然转头对视。
凝结在沈知寒眉头的白色冰晶，渐渐地，化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