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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长得可爱，迈着短腿踉踉跄跄的样子格外惹人喜爱，王若弗此时都闭了嘴，专注的看着墨兰走路。
如兰是个闹腾的孩子，一天到晚不是在哭就是在叫，应付起来分外辛苦，王若弗也只有在午后晚上如兰睡觉时能安静会。
此时寿安堂内，如兰在里间小睡，明兰在卫小娘处，只有墨兰一个小孩，几人的视线就都放在了她身上。
墨兰眨巴着圆润的大眼睛，肉肉的脸蛋因为走路一颤一颤的，看得人恨不得上手掐一把。
在路过王若弗时，墨兰被绊了一下，直直向前扑去。
王若弗被唬了一大跳，嗷一嗓子站起来了。
真不愧是林噙霜的女儿，刚会走路就学了她小娘的做派，想要构陷她，还好她躲得快！
王若弗指着趴在地上的墨兰，急忙开脱：“我可没碰她，都是她自己摔的！”
盛纮刚心疼地把墨兰扶起来，就听见王若弗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顿时无语了。
“墨儿还小，走路就是容易摔，谁说是你推的了。”
王若弗面色讪讪。
她这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
林噙霜总用柔弱可怜的招数给王若弗下套，偏偏她一钻一个准，次数多了，自然草木皆兵。
盛老太太不掺和他们夫妻俩的事，只温声问了句：“墨兰没摔疼，没哭吧？”
“没有，我们墨儿乖着呢，是不是？”盛纮回道。
他是真以为墨兰没摔伤，所以也没哭，结果把人反过来一看，小家伙嘴瘪得紧紧的，眼中全是泪花，腮帮上挂满了湿漉漉的泪痕，鼻头红红，俨然一副忍着哭腔的样子。
盛纮大惊：“怎么了墨儿？你哪疼啊？爹爹这就去喊大夫。”
王若弗见盛纮毛手毛脚的来回翻看墨兰，小家伙嘴瘪得更可怜了，豆大的泪花掉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了。
照顾如兰多日的王若弗眼前一黑，恍惚间听见婴儿魔音穿耳的恐怖哭喊，顿时推开盛纮，自己上去查看了一番。
“你快让开，我来看看。”
她一掀衣袖，就看见墨兰胳膊上青了一块，明显是刚才摔倒时磕碰的，连忙让刘妈妈拿活血化淤的药来，给人妥帖地吹气敷上了才放下袖子。
王若弗一抬头，发现盛纮等人都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她，登时心里又羞又恼。
华兰笑道：“母亲慈爱，舍不得四妹妹受伤呢。”
王若弗脸上微红，嘴硬道：“我这不是为了墨兰，是为了让林栖阁少找我的麻烦。”
“母亲就口是心非吧，明明就是心疼四妹妹。”华兰蹲下身，冲墨兰伸出手，“来姐姐这，姐姐抱抱。”
墨兰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摇摇头，居然伸出胳膊抱住了王若弗的脖子，亲昵的用脸蛋蹭她。
王若弗大惊失色。
林噙霜苦苦哀求盛纮让她自己教导孩子，她作为当家主母连庶子女的教育都不能插手，再加上从前的事，她和林栖阁不说不死不休，那也是老死不相往来，她可不想跟林噙霜的孩子扯上关系。
可小孩子身体又软又热，还乖巧安静，受伤了也一声不吭，瞧着就让人心怜。
王若弗并非铁石心肠，此刻内心触动，面上还绷着。
“我告诉你，你讨好我也没用，我不喜欢你，你知道吧，去，去你爹那。”王若弗推了墨兰两下。
墨兰满眼茫然，被推了也不走，还伸手要抱她的脖子。
盛老太太看着和睦的画面，慈爱道：“这孩子喜欢你，你抱抱她吧。”
老太太发话了，王若弗再怎么不情不愿，也把墨兰抱进怀里。
“小猢狲，真是欠了你的，记得我现在对你的好，将来你要是也当一个白眼狼，我就好好教训你。”王若弗低声警告，明显还是在记恨林噙霜趁她有孕爬床的事。
盛纮不满道：“在孩子面前，你瞎说什么。”
王若弗瞪眼：“我说的不对吗？”
难得一家子和乐，盛纮懒得跟她吵，忍下她这一句，转头跟盛老太太说话。
华兰看着王若弗怀里盯着乳糕目不转睛的小家伙，拿起糕点逗她。
等天色渐暗，人散干净了，房妈妈才感慨一句。
“这墨兰倒是和她那个小娘性子不同，看上去是个乖巧懂事的。”
盛老太太沉默半晌：“墨兰本性不坏，但一直养在林噙霜手下，今后会长成什么性子不好说啊。”
当年她也以为林噙霜稳重安静，结果还不是自打嘴巴，人性是最难猜透的。
被人反复提起絮叨的林噙霜此刻正心疼地看着墨兰淤青的胳膊：“墨儿，疼不疼啊？”
墨兰涂了药，伤口处只要不碰就不疼，所以她乖乖地摇摇头。
林噙霜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娘的墨儿，再忍忍，只等你被记做嫡女后，咱们就再也不用去寿安堂吃苦受罪了。”
墨兰被抱在怀里，感受娘亲身上散发的暖融融的热意，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盛纮和林噙霜算盘打得好，但盛老太太和王若弗都不接招。
一个装聋作哑，安享天伦之乐，一个提起挂名不养的事就火冒三丈，一点就着。
盛纮实在没招，拖了两三年也没能让他最爱的女儿拥有嫡出身份。
这晚，林噙霜正痴缠盛纮，让他再想想办法，另一边，向来睡眠质量很高的墨兰隐约听见动静坐起来了。
“阿娘，我渴了……”她攥起拳头揉了揉眼睛，发现屋里没有林噙霜的身影，连下人都不见了。
往常林噙霜都将墨兰安置的妥妥当当才离开，墨兰也是个乖巧的孩子，从未有过起夜的习惯，因此下面人也怠懒了两分。
墨兰迟疑的听着古怪的动静，犹豫了一会，还是爬下床榻，穿上鞋，朝着林噙霜的住所慢慢靠近。
她没离得太近，只站在门边听见里面说什么“一定办成”“不让她受委屈”“爱死了”之类的话。
前面墨兰没听明白，后面她都听懂了，这是要杀人啊！
她忽然想起白天时，周雪娘给她讲得大户人家打杀小妾的故事，顿时害怕得瑟瑟发抖。
小娘说过，必须要抓住爹爹的宠爱，不然她们就完蛋了，不会就是这么完蛋的吧？
直接被爹爹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