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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太太，你是对自己有多没信心，是对你和傅少之间的感情多没信心，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明若愚垂眼，脸上的情绪晦涩难辨，张张嘴巴，才发现说不出什么合适的反驳话。
倒是司陆也不急了，将文件慢慢夹在腋下，翻身踱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吩咐宋嫂给自己泡一壶好茶，这才抬眼看向明若愚。
“太太，你还记得上午在医院医生说。傅少捐肝之后没有得到适当的休息甚至过度运动伤了身体，具体是什么原因吗？”
明若愚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问，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刚走到对面坐下，司陆开了口。
“那你一定记得，傅少捐肝之后，你的弟弟因为手术失败没了，而你被人绑架坠海的事情。”司陆抬头看向她，“从你弟弟去世到你坠海，他几乎没休息过一天。”
“那些天，他拖着刚刚手术过后，连伤口都没愈合的身体，一遍遍跟着船在海上找你。一连好几天不吃不喝不睡，整个人因为过度透支，好几次都晕倒在了船上。后来我劝他离开，他不肯。最后没办法，我只要让医生上了船。”
“再后来，在知道你真的很可能找不回来的时候，他终于放弃，又转而回去着手你弟弟的葬礼。”
司陆叹息。
“我以为他终于可以放下你和你弟弟，好好去医院里为自己想一想了。可他却直接去了公司，开始连轴转没日没夜地工作，像是疯了一般。后来我才明白，他是心里放不下你，自己过不去。”
明若愚很是意外地抬起头，握住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怎么会…我以为……”虽然她不确定如今傅以承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在当时，她分明时时刻刻能感受到他对自己近乎拒绝冰冷的恨意。所以才会在她面临绝处的时候，伸手狠狠推了她一把。
司陆看穿她的心思，笑着反问。
“你以为你被绑架的时候，他跟歹徒说，你只是过去，对你是真的见死不救？”
不等明若愚开口，司陆就说，“他不是见死不救，他是在拖延时间。几乎是在你跳海的第一时间，我们就成功查到了你们的位置。”
“他不是放弃你，而是在保护你。”
明若愚张张嘴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酸涩直冲鼻头，让她的双眼又酸又疼，无声无息地氤氲着一股水汽。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抓住，又骤然松开一般。她从来不知道，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更不知道，在她绝望离开的那些难受承受痛苦蔓延到让她时时刻刻想去死的事情和真相，压根就不存在。
原来在她跳海离开，在痛苦里绝望挣扎甚至不惜自杀的日子里，他也没有比自己好过到哪里去。同样疼的，居然也有他。
她也终于在这一刻确信。
傅以承，是爱自己的。
只是这份爱，承载了太多厚重的过去，沉重的让他们几乎不敢相信，他们居然还能重新开始。
良久，明若愚哽咽着问，“这些，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司陆笑。
“傅少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吗？”宁愿永远藏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也绝对不会说出来。
明若愚红着眼睛笑笑，又抬手去抹眼泪，觉得自己压在心头多年的石头就这么落了地，一时间居然有些不适应。
司陆起身。
“至于你说的，傅少为什么开始急着要孩子，现在却不急了。那是因为他背后的家庭不愿意接纳你，而孩子，会是扭转局面最好的筹码。既然现在没了，他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明若愚一愣，心里瞬间像是明镜似的，立刻通透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傅以承要做怎么多这么多的事情，才能成全他们之间的岁月静好。
一时间，明若愚隐约在心里隐约下定了决心。
…
临近傍晚，明若愚亲自陪着宋嫂去了超市，买了些新鲜的蔬果和肉类，打算给傅以承做一顿好吃的，再好好的…
结果刚进别墅，口袋里的电话瞬间响了。
一看到上面的名字，她脸色一白，手里的手机差点扔了出去，好半晌，才鼓起勇气接了。
“何助理。”
是一直跟在秦老身边的何助理。
那边立刻传来笑声，“明小姐，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秦老想见你，你有时间吗？”
…
明若愚急匆匆赶到茶馆的时候，秦老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面前的茶水都换了好几杯，见她进来，难得亲自地给她斟茶，抬手放到了她跟前。
“谢谢秦老。”明若愚客气完，即使知道秦老有事，也没敢多说话，直到秦老抿了一口新泡的茶，抬头看向她，最终开了口。
“丫头，当初你虽说和秦家签了协议。但我到底对你不薄，葬了你的父亲，又救了你送你出国。而你承诺给秦家的孩子，到最后也没兑现过。现在我老头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愿意吗？”
老人家的面容上，一片肃冷威严，可眼里，却带着异常凉薄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