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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惹麻烦
沈念烟亦是握紧手中的酒杯，掩袖狠狠灌了一口果酒。
怀芷瑶面上看不出喜怒，但亦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陛下只有一个，精力有限，宫里又要添人，她们哪里挣得过来？
反观苏玉珂倒无所谓，她时不时关注贴身保护陛下的虞子安，碗碟里的饭菜都不由多吃了些。
程明姝也浅浅用了几筷子桌上的膳食，不曾有过动容。
长广王见谢临渊迟迟未言语，不禁又说了句：“陛下可是瞧不上长州地带的女子，也是宫里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陛下哪里看得上民间的蒲柳之姿。”
谢临渊心如明镜似，明白长广王不仅是在试探自己，也是在营造他荒诞无为、耽于玩乐的形象。
若谢临渊拒绝他敬献的美人，那便是看不起长广王，虽然他的确如此，也有了收拾长广王的打算，但没有确凿证据，长广王毕竟是先帝胞弟，他动不得。
“上前来。”谢临渊沉声。
两名双生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薄纱似的衣袂飘飘，仿佛微风拂过必能随风起舞。
“倒真是世间难得的姝色，长广王不仅寻到了一个，还寻到了一对，颇费心思呐。”
长广王微微躬身，“陛下说笑了，只要能让陛下开怀，臣做什么都值得。”
谢临渊心底冷笑，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一口，而后放下宣告：“赐两位御女位分，入住行宫吧。”
那两位美人听了，脸上登时露出惊喜之色，跪地娇声说道：“妾谢陛下隆恩！”
就连声音都婉转悠扬，如黄莺出谷，令人心醉。
两名双生子叩谢后纷纷上前，立在谢临渊一左一右，为其斟酒夹菜，尽心侍奉，看得席下其余官员眼热心燥。
沈念烟背后的兰儿将空了的酒壶拿走，重新拎了壶给她满上。
这一幕被程明姝看得明彻，借酒消愁愁更愁，皇帝只有一人，她与她们不同，争得不是那个人，而是恩宠带来的荣华富贵。
她想得清楚，自然也不会为情所困。
“呜啊呜啊呜啊呜呜……”怀里抱着的福福忽然放声哭啼，谢临渊与不少人都探来视线。
程明姝立时起身对着上首轻声禀报，“陛下，福福怕是有所不适，臣妾带他下去歇息。”
有所不适便是尿了，但皇家赏荷宴，她断不会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谢临渊没有过多在意，点头放她离席。
就在程明姝离席的瞬间，长广王朝身侧的亲信递了个眼神，那亲信也快步离开赏荷宴。
月色如银铺满行宫，离开荷池还能依稀嗅到缕缕荷香。
程明姝亲自抱着福福，沿着九曲回廊行走，准备回卷帘邀月，却不想迎面碰上一位华服女子。
那女子一张瓜子脸，若忽略她周身的雍容气场，只看样貌还以为是才及笄的少女。
可她小腹高高隆起，长发梳成妇人发髻，身边还有不少奴仆围绕，一见即知是有头有脸的贵妇人。
到底是在行宫，又是赏荷宴，青阳郡包括周围的官员都来赴宴，女眷众多，程明姝也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
她急着赶回去，便也未让对方行礼。
廊道并不十分宽敞，两人几乎是擦着衣袂而过。
不想才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贵妇人的惊呼。
程明姝回身望去，那贵妇人脚下趔趄，要不是有侍女扶着，险些就要摔倒，肚子着地。
“你是哪家的夫人，作甚推我家王妃？”
王妃？程明姝旋即反应过来她便是长广王的王妃，长州是长广王的封地，依照祖宗礼制，长广王的地位，的确凌驾于其他官员，难怪那侍女敢大声呵斥。
莲杏就要上前反唇相讥，那长广王妃却捂着肚子，面露痛苦，“我的肚子好痛，怕是动了胎气，快去找王爷！”
赏荷宴上乐声袅袅，荷香浮动，众人无不沉浸在宴酣之乐，忽地，一个侍女的出现将其打破。
“王爷！王爷！求您快救救王妃吧！”
那侍女小跑过来，来不及顺气便气喘如牛地交代，“王妃本就怀孕，不便走动，来宴席来得晚了些，却不想撞上一个女子，惊动胎气！”
长广王也是惊得站起身，看了一眼座上的谢临渊，压着声音呵斥，“没看到陛下在此吗？有什么事也不能冒冒失失，容后再说。”
若谢临渊视若无睹，真让长广王容后再说，长广王妃有个三长两短，明日整个长州都会传出陛下冷血无情的消息。
谢临渊抬手，止住还在吹拉弹唱的乐师，“人命关天之事，岂能拖延？还不快把长广王妃请上来，也将那女子一道带来。”
长广王感激涕零地躬身，吹捧道：“臣没想到陛下如此宽宏大量。搅了您赏荷的雅兴，臣万死难辞其咎……”
长广王妃被人搀进宴席，谢临渊倒也不为难一介妇人，给她赐座。
而那个据侍女所言冲撞长广王妃的女人，一现身便让在场之人大吃一惊。
“那不是贵妃娘娘吗？”
“听说贵妃娘娘最为得宠，膝下又有陛下唯一的子嗣，更是恃宠而骄，难不成连个孕妇都不放过……？”
“看不出那么温婉端庄的人，竟是个小肚鸡肠的毒妇。”
大大小小的议论声起，无不是对程明姝冲撞了长广王妃的震惊与鄙夷。
她盈盈朝着陛下行礼，尚未启唇，便听谢临渊冷声斥道：“肃静！”
沈念烟喝得微醺，瞧见程明姝惹上麻烦，唇角弯出幸灾乐祸的笑。
“明姝，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何事？”谢临渊主持好大局，目光落在程明姝身上。
程明姝事先将福福交给莲杏带回卷帘邀月，眼下她有大把的时间为自己洗脱嫌疑。
“适才，臣妾带着大皇子殿下就要回宫，路上遇到王妃，臣妾见她挺着肚子不容易，刻意让开了许多，臣妾实在冤枉。”
侍女反驳：“你撒谎，明明廊道狭窄，你肯想让才冲撞了我家王妃。”
程明姝淡淡一笑，“你缘何那么肯定是本宫撞了你家王妃？”
“自然是都看见了，若不是你冲撞，为何王妃在与你擦肩而过时，险些摔倒，捂着肚子说疼？这不是受惊动胎气是什么？”
程明姝扫了一眼坐在圈椅里柔弱无骨的王妃，朱唇轻启，“若本宫说王妃根本就没有动胎气呢？”
“你休要胡说，难不成是我家王妃装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