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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的春日,挥洒着有气无力的光芒,料峭的春风,仍透出几分挥之不去的寒意。
冷眉带着羞辱和疑惑从灵山县回到家里,眼前总在闪现金鹿的母亲竹青那凶狠霸道的态度和咄咄逼人的脸孔。她不明白,金鹿母亲为什么在听到冷杉这个名字时那么激动,想必金鹿的母亲和自己的父亲曾经一定是熟识的,而且他们之间曾经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了解开心中的疑团,她一回到家里就直奔父母的房间。
果然不出意料,冷杉听完冷眉的讲述,顿时缄默起来。
母亲罗秀珍惊讶地问:“金鹿真是金马的儿子?怎么这么巧?”
冷眉回头问罗秀珍:“妈,你们和金鹿的父母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罗秀珍说:“眉呀,其实早在那天晚上,我在你房间里看到金鹿的照片时,我就有这种不祥之兆。感觉金鹿可能就是金马的儿子,可我没想到你们会突然跑到他们家里去,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也许是报应!”
冷眉看着母亲:“什么报应?妈,是不是你们曾经做了什么对不起金鹿家里人的事情?”
罗秀珍说:“世界真是太小了!眉,那天夜里我就应该把那些事情告诉你,可我觉得还不到时候!现在看来,不说也不行了!”
冷杉忽然开口了:“行了,不要对孩子说那些事!”
罗秀珍听了,却意外地叹息了一声,说:“唉,为什么不报应在你这个老东西身上,偏偏要报应在我女儿身上?”
冷杉不悦地站起来:“行了行了!你不要再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冷杉的女儿这么优秀,还愁找不到好的人家?”
罗秀珍伤心起来:“你这个自私鬼,我跟你这么多年,你做过几件光明磊落的事情?眼看着女儿的终身幸福就要会在你的手里了,你不帮着女儿想办法,还说这种话?唉……”
冷杉走向房门口:“真是妇人之见!不跟你说了!”说罢甩门而出。
罗秀珍看着被冷杉甩过的房门,呜咽着说:“该死的老东西!”
冷眉拉着母亲的手臂说:“妈,你告诉我,咱家和金鹿家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罗秀珍搂住冷眉,抹着泪水说:“孩子,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你的父亲,是这个家里的一个分子,他自私也罢,冷酷也罢,我们恨他也没有办法!”
冷眉说:“妈,我爸的为人我也知道,你就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吧!”
罗秀珍犹豫了一下,说:“说起来,我们冷家当年可真是对不住金鹿的父母……”
冷眉静静地听着母亲的讲述……
回到水柳,金鹿的心情一直难以平静下来,他也没有勇气再到卫生院里去找冷眉。每当想起母亲雷霆暴怒下的威逼时,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痛苦还是内疚,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义无反顾地去追求自己的爱情,还是应该顾惜母亲的感受而在爱情路上望而却步!他每每一静下来,就会回忆起自己和父亲救醒母亲以后的情景:
竹青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金马,你让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他!”
金鹿忍羞压痛:“妈,你不要再生气了!你身体不舒服,好好休息吧!”
金马声音不高,可态度十分严厉地说:“金鹿,我和你妈养你这么多年,好像并不曾把你养成瞎子,更没想到你会这么下贱,咱们姑且不说冷眉是谁的女儿,她是个瘸子,你怎么能和她在一起?”
金鹿不以为然地说:“我所注重的是她的人品和才华。”
金马话中有话:“噢,你高雅,你个性,你把一个四肢不健全的人带回家里来,往后让我和你妈这张脸往哪儿搁呀?啊!不错,现在的法律是规定年轻人婚姻自主,爱情自由,可你跟谁不能自主?跟谁不能自由?偏偏要跟冷家的人自主,偏偏要跟一个四肢都不健全的人自由?”
金鹿说:“我给自己找对象,我以后要和她一起生活,你们要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我可以……”
不等金鹿说完,金马打断他的话说:“你可以和她厮守在水柳不回来,是不是?你不回这个家里来,并不等于别人就承认你不是我们金家的儿子!并不等于你就顾及了我们的面子!我告诉你,你如果要执意跟她这样下去,无论你们将来在什么地方,我都不会让你们安宁的!你记住了没有?”
金鹿看着父亲,呆呆地站立了许久……
父亲的话让金鹿一连几天都感到震悚。他知道父亲的性格,向来言出必行。他先前跪地答应母亲不再和冷眉来往也许是缓兵之计,但他不敢想象再继续和父亲对抗下去是什么结果。而这一切,又该怎样告诉冷眉呢?可事情也不能就这样长久的摆放,现实终归现实,还是去找冷眉谈谈。
金鹿正要出门,冷眉却推门进来。
金鹿诧异地看着冷眉:“眉,我正要去找你?”
冷眉说:“你以为你不去找我,我就不来找你了?”
“我正准备去找你!”金鹿满怀歉疚地说。
冷眉走近金鹿两步,眼泪涌入眼眶之中:“金鹿哥,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金鹿顺势将冷眉揽入怀中:“我知道!眉,你别说了!”
冷眉将头紧贴着金鹿的胸脯,喃喃地说:“对不起!”
金鹿没想到冷眉首先说出的是这三个字,他隐约感觉出冷眉所说的“对不起”似乎与母亲所讲当年的那段是非恩怨有关,看来冷眉并没有对自己母亲竹青那偏激的看法、态度和语言心生愤恨。这样看来,冷眉一定是从她的父母那里知道了缘由。此时此刻,金鹿更想知道冷眉的父母是如何看待当年的那段是非恩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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