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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丰川瑞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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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是瑞穗想见你。”

似乎是生怕再被那双可怕的眼睛注视,这一次坐车追上来的丰川定治开门见山,只是面向孙女,目不斜视,连语速都比之前快了不少。

祥子本以为是祖父后悔了,又想要把她强行带回去,却没料会听到这样一句话。

瑞穗,丰川瑞穗。

丰川定治之女,同时也是丰川祥子的母亲。

自从离开丰川家后,小祥已经很久没有和妈妈联系过了。

一开始是因为不理解,不理解她为什么能那么突然和爸爸离婚,而且连询问的机会也不给自己,还对她闭门不见。

后来在发现那个男人的本性后,祥子倒是试着和妈妈打电话,可惜始终没人接听。

她还以为是妈妈仍在生气,就暂时歇了联络的心思,打算等未来妈妈消了气,再和她见面。

对于祖父的话,她并未第一时间相信,只是疑惑中带着警惕:

“……既然想见我,妈妈为什么没有和您一起来?”

再不济,给她打一通电话也是一样的,这种小事,根本犯不着让祖父亲自找上门吧?

面对这个问题,丰川定治却沉默了一会儿。

在孙女越来越警惕的目光中,他才用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因为……瑞穗做不到。”

……

卢格里克症,也叫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但它最广为流传的名字却是:渐冻症。

这便是丰川瑞穗许久没有露面的原因。

据人类现今拥有的医疗手段,并不存在任何治愈的可能,只能尽力延长生存时间,当你确诊的那一刻,属于死神的镰刀便已高高举起,一切都已注定。

这似乎是丰川家族天生拥有的诅咒,从很多年以前便是这样。

瑞穗的奶奶没有躲过,瑞穗的母亲也没有躲过,而现在轮到瑞穗了。

与传统渐冻症不同,丰川族人患上的渐冻症更像是变异版,或者是症状类似渐冻症的别的什么疾病,因为它来势更凶,发病也更迅速,且发作毫无规律。

或许是二十岁,或许是三十岁,又或许是四十岁。

它就像一辆行驶的火车,或许中途会晚点,但迟早会进站。

纵然丰川家财大气粗,在霓虹这个国家堪称一手遮天,但面对这如同天谴一般的绝症,丰川定治依旧找不到任何能够拯救爱女的手段,就像几十年前,他找不到拯救妻子的方法。

指望超凡力量吗?

但这些人说到底只是掌握了驱鬼除魔手段的普通人,会老会死也会受伤,再怎样强大的阴阳师,只需一颗廉价的子弹就能解决。

在治病救人方面,他们的价值还不如一位老练的医生。

丰川瑞穗并不想让女儿为自己担心,所以她拜托父亲瞒着祥子,自己则被转入丰川家旗下的私人医院,接受最全面的治疗。

爱女重病,丰川定治本就心如刀绞,女婿又在这时爆出丑闻,他盛怒之下,索性将那个男人赶出家门,并强令对方与瑞穗离婚。

至于离婚双方必须同时到场签署申请书?

在丰川家有形的大手面前,这些细枝末节不重要。

偏偏赶走了不省心的女婿,不明真相的孙女又开始闹别扭,离家出走。

为了不让女儿烦心,他隐瞒了这些消息,本打算等瑞穗的情况稍微稳定下来,再腾出空把祥子带回来,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虽然瑞穗已经努力接受治疗,用最阳光积极的心态应对疾病,可她的身体实在太柔弱,很快就出现了严重的不良反应,肌肉萎缩开始扩散,甚至连呼吸能力也随之下降,必须依赖全天候呼吸机辅佐。

哪怕是最权威的专家团队面对这一切也无力回天,甚至无法做到延缓她的痛苦。

如今的丰川瑞穗,寿命可以按天数算。

为了让瑞穗临终前能再见女儿一面,丰川定治这才会主动找上门。

只是他习惯了对外人发号施令,所以哪怕在至亲的孙女面前,也惜字如金,就像上司不会和下属多费口舌,只会简短的吩咐对方记得完成工作一样。

“可是……明明上一回见到妈妈时,她还没什么异样!”

丰川祥子当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丰川家内部并未将遗传病的存在大肆宣传,只有高层知晓,毕竟这种事只会闹的人心惶惶,与其让族人们在不安中迎来自己的结局,倒不如当个无知的笨蛋,开开心心度过接下来的每一天。

祥子很想把这一切都当成是祖父编造出来的谎言,目的就是为了哄骗她回家,可看着祖父那张哀悼般的脸,反驳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假如有可能,我比你更希望这是假的。”

丰川定治沉默了一会儿,又说,“瑞穗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这是一间冰冷的病房,充斥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穿着白色条纹病号服的女人安静躺在病床上,戴着大大的氧气面罩,像是沉沉睡去。

一旁的不知名仪器发出讨厌的滴答滴答声,她本就雪白的脸因为失去血色,此刻近乎透明,几缕柔顺如海藻般的碎发被冷汗黏在额角,那张温柔的脸却始终没能学会扭曲。

“……如今,瑞穗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多时候都在睡梦中度过。”

丰川定治站在玻璃前,静静看着病房中熟睡的女儿,嗓音低沉,藏满深深的疲惫。

纵然平日里是一言能够决定数十万员工命运的大人物,但在这间病房前,他也只是一位父亲,对病重女儿无能为力的父亲。

祥子死死咬着唇,一直到咬出血也未曾察觉。

从记事起妈妈在她眼中就是温柔的,会轻声安慰她的小情绪,在晚上抱着她,用好听的声音唱一首摇篮曲。

她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母亲,苍白得好像一具快要坏掉的玩偶,了无生气。

心中被什么巨大的惶恐淹没了,她从未意识到原来死神距离自己竟然这样近,近到只需轻轻挥一下镰刀,就能取走妈妈的性命。

人在极度慌乱的情况下会本能寻找最能给予自己安全感的东西。

祥子下意识抓紧了身旁社长的手,那双黄金般璀璨的瞳孔从未如此脆弱。

“别担心。”

白鲤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脊背,她的体型娇小,此刻微微蜷缩在他怀中,像风中的芦苇,止不住颤抖。

“瑞穗女士,不会有事的。”

“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