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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抬头看着她。少女脸上的伪装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了，眼角微微发红，嘴唇也在轻轻颤抖。他能感觉到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像是在演一场即将落幕的戏。
“确实挺仓促的，”他说，目光柔和了几分，“今晚，要不要一起做点什么？”
秦雨柔愣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林川看出来了，看出她那些拙劣的伪装，看出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用手背擦了擦眼角：“你想做什么？”
“随便，”林川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看电影、打游戏、散步，都可以。反正时间还很充裕。”
秦雨柔抬起头，对上林川的目光。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睛此刻格外认真，仿佛在说：我陪你。
“那我们去看星星吧。”秦雨柔轻声说。
林川点点头，伸手拉她起来：“好。”
夜色渐深，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秦雨柔偷偷看了眼林川，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此刻她只想把这最后的时光，和身边这个人一起度过。
路灯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两个人的影子时而重叠，时而分开。秦雨柔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不是一个人。
他们来到了城市的高处，整个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夜空中繁星点点，像是撒了一把钻石在黑色的丝绒上。
“真美。”秦雨柔仰着头，眼睛里映着星光。
林川看着她的侧脸，轻声说：“嗯，很美。”
“明天放假，今晚我没什么事。听你说明天没时间道别，那今晚好好道个别吧。”林川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这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突兀，但此刻他只想多留住她一会儿。
秦雨柔抬起头，月光下那双清澈的眼睛写满了茫然。她眨了眨眼，睫毛轻颤，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回应。“那个我明天得一早就去赶火车，不能熬夜的。”
“你还年轻，熬一次没事。”林川伸手搭上她的肩膀，刻意让语气显得轻松。他能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那种柔软而温暖的触感让他有些恍惚。
秦雨柔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可是今晚有什么安排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林川摇摇头，嘴角扬起一丝自嘲的笑意：“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没跟女生道别的经验。”
“要不打几把游戏？”秦雨柔掏出手机，试探性地问道。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什么游戏？”
“战神”
“不玩。”
“生存先锋”
“也不玩。”
“萌宠聚会”
“更不玩。”
秦雨柔无奈地放下手机，脸上露出一丝失落：“那我真不知道该玩什么了。”
林川沉默片刻，忽然灵光一闪：“要不去喝奶茶？”
“这这不就跟约会似的了吗？”秦雨柔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明显。
“就喝个奶茶而已，算什么约会。”林川轻笑一声，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那好吧。”秦雨柔点点头，头顶的数字悄然变成了【03】。
林川扫了一眼共享单车app，很快找到了一辆电动车。他跨上车，回头看向秦雨柔：“上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秦雨柔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她的手轻轻抓着林川的衣角，随着车子的颠簸，不自觉地往前靠了靠。
夜风拂过，带着初夏特有的温度。林川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暖，以及那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手心微微发汗。
他们穿过繁华的街道，路过灯火通明的商场，经过热闹的夜市。渐渐地，周围的建筑开始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开阔的视野。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秦雨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林川神秘地笑笑。
十几分钟后，一座水坝出现在眼前。江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远处的灯塔时明时暗，为夜色增添了几分神秘。
“到了。”林川停下车，看着秦雨柔惊讶的表情，心里涌起一丝满足感。
这是一片僻静的河滩，路灯和灯塔的光芒交织，将沙滩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江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却让人感觉格外舒适。
“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偶尔会有钓鱼的。”林川介绍道，“我经常一个人来这里”
话还没说完，秦雨柔已经脱掉鞋子，光着脚丫朝河边跑去。她的笑声在夜色中格外清脆，像是打破了这片宁静的水晶。
林川的心猛地一紧。在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处，他看不见秦雨柔头顶的数字。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促使他快步追了过去。
“小心点！”他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好凉快啊！”她开心地蹦跳着，裙摆在晚风中轻轻飘荡。
林川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勾起嘴角。南方的夏末，空气还带着几分闷热，但江边的晚风却格外清爽。微风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咸湿的水汽。
秦雨柔玩得不亦乐乎，裙摆上沾了些细沙，但她毫不在意。她弯下腰，捡起一块扁平的鹅卵石，用力往江面上抛去。石头在水面上跳跃了几下，激起一串水花，最后沉入了漆黑的江水中。
“你看，我打出了四个水漂！”她兴奋地转身喊道。
林川举着手机，将这一刻定格在了相机里。镜头中的女孩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你在拍我？”秦雨柔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嗯，偷拍了一张。”林川坦然承认。
“这种事情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秦雨柔嘟着嘴走了过来，脚下的沙子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要看看吗？”
林川递过手机，照片里的秦雨柔正提着裙摆玩水，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剪影。江水在她脚边荡漾，远处的灯塔为整张照片增添了一抹温暖的光晕。
“哇，月亮好亮啊！”秦雨柔惊叹道，手指轻轻抚过屏幕，“这张照片拍得真好。”
林川看着照片中的女孩，心里泛起一丝苦涩。老天爷还真是偏心，给了她这样出众的容貌，却又让她承受这么多苦难“这地方真不错，你是怎么发现的？”秦雨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以前骑车路过，感觉夜里应该会凉快些，就时不时来这里吹吹风。”林川收起手机，目光投向远处的江面。
“那我是第一个被你带来的人吗？”女孩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