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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又一个影卫司闯了进来,“城东发现可疑人员,疑似司马德的同党!”
钱明远眉头紧皱。
城外伏击,城内内应,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大局。而他们,就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提线木偶。
钱明远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墙壁。一个个零散的信息碎片在他脑海中逐渐拼凑成型:“如果除去我这个意外因素,整个事件的脉络就清晰了。”
三天前,天衙的线人传来消息,说是在城东发现了乱党踪迹。恰在此时,司马德开始销毁情报,为了赶紧脱身做打算。种种迹象表明,这绝非巧合。
“真是好算计。”钱明远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司马德故意暴露行踪,就是要引天衙的人来。”
牢房里的火把发出“噼啪”的响声,火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阴影。钱明远的目光落在那些跳动的影子上,仿佛看到了一场精心编织的阴谋。
以司马德的身份地位,天衙必然会派出重要人物。那个人,极可能就是女帝身边的红人,有“韩岩王”之称的天衙督公韩岩。
“原来如此!”钱明远一拍大腿,声音中带着恍然大悟,“司马德是想借"天降"之术,除掉韩岩。”
这个计划本该天衣无缝。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莽撞性子的主人胡乱掺和,彻底打乱了司马德的部署。
想到这里,钱明远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他走到牢房门前,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雪柔警惕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戒备。
“你知道吗?”钱明远轻声说道,“你那位老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你走。”
雪柔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强作镇定:“你胡说!老师他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钱明远冷笑,“那为何不告诉你有援兵?为何不提前告诉你计划?”
雪柔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她低下头,长发遮住了脸庞,但钱明远还是看到有泪水滴落在地上。
“术士施法耗力巨大,自然要先救老师!”雪柔突然抬起头,声音带着几分嘶哑,“老师他他一定是为了保护我!”
钱明远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他转身走出牢房,对守在外面的狱卒吩咐道:“好生看管,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铮匆匆跑来:“大人!不好了!”
钱明远眉头微皱:“何事?”
“玄天阁的玄宵大师带着好多人来了!”陈铮气喘吁吁地说,“他们带着圣旨,要接管此案!”
雪柔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看来,你的时间不多了,走狗大人。”
钱明远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牢房。他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夜色更深,大牢外的庭院中,十几名身着道袍的人正在等候。为首的是一名面容清癯的中年道士,手中握着一卷圣旨。
钱明远大步走出,在院中站定。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
“钱大人。”中年道士拱手行礼,“奉女帝旨意,此案交由玄天阁处理。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钱明远神色不变:“圣旨在何处?”
中年道士展开圣旨,庄严的诏书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钱明远仔细看完,躬身行礼:“臣遵旨。”
当他转身离开时,中年道士忽然开口:“钱大人,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
钱明远脚步一顿,没有回头:“道长此言差矣。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能插手的。”
说完,他大步走向马车。陈铮连忙跟上,低声问道:“大人,我们就这样放弃了吗?”
钱明远坐进车厢,目光深邃:“谁说我们要放弃?”他看向远处的皇宫,“这才刚刚开始。”
马车缓缓驶离大牢,消失在夜色中。而在皇宫的凤仪殿内,柳玉华依然立在窗前,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陛下,”苏愫轻声道,“玄天阁的人应该已经到了。”
柳玉华微微颔首:“是啊,这场戏,终于要开场了。”
离开地牢时,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钱明远深吸一口气,望着阴沉的天空。如果他的推测没错,天衙内必然潜伏着“清明会”的内应。
回到马车上,陈铮已经等候多时。这位相貌丑陋的老吏正搓着手,一脸谄媚地问道:“大人,审讯可有收获?”
“陈铮,”钱明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觉得那女子如何?”
“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蠢货罢了。”陈铮不屑地撇了撇嘴。
钱明远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何总带着你吗?”
“下官做事靠谱?”陈铮露出讨好的笑容。
“不,是因为有你衬托,本官显得格外英俊。”
陈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表情比哭还难看。车厢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开个玩笑,”钱明远靠在车厢上,“找个附近的客栈住下,今夜就在外面歇息了。”
客栈的浴桶中,温热的水流包裹着疲惫的身躯,钱明远望着桌上昏黄的灯光,不由得陷入沉思。
水面上飘着的热气渐渐散去,钱明远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钱明远正昏昏欲睡,眼皮不住打架。初春的寒意还未散尽,屋内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更添几分困意。
“大人,有重要消息!”
陈铮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钱明远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他下意识地挺直腰背,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
“进来说。”
陈铮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他快步走到钱明远面前,压低声音道:“孙彰那边终于有动静了。”
钱明远眼中精光一闪,示意陈铮继续说下去。
“昨日孙彰回府后,一直未出门。但今晨时分,他府上有家仆去了民部铨选司主事府邸。”陈铮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属下已让人查清楚了,那位主事名叫冯谦,江南士子出身,永昌三十八年进士。”
“永昌三十八年?”钱明远喃喃自语,眉头微皱。这个年份为何如此耳熟?
突然,他想起那个被关在天牢的“犯官”,也是永昌三十八年的进士。同年出身,必然是一个圈子的。看来,这位冯主事就是那批贪墨案卷的买主了。
“继续盯着孙彰府上的动静。”钱明远站起身,来回踱步,“派人去查查这个冯谦的底细,我要知道他这些年在民部都经手了哪些事。”
“是。”陈铮应声退下。
钱明远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春雨绵绵,细如牛毛的雨丝在空中飘荡,将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