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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是煎熬。每次见到大牛跟我打招呼，看着他那张虚伪的笑脸，我都恨不得给他一拳。但想到秦缺的叮嘱，只能强忍着怒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乔南禾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总是欲言又止。每当这时，我就会转移话题，不想让她担心。但那些画面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棺材，那些背着村民干的勾当，还有大牛那张让人作呕的笑脸。
第三天夜里下着小雨，雨声打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突然，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划破了寂静。我披上雨衣，悄悄跟了上去。
是一辆黑色轿车，车身上的雨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车子最终停在了大牛家门口，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了进去。很快，屋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刚要冲过去，肩膀突然被人按住。回头一看，是秦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但更让我震惊的是，雨水竟然主动避开了他的身体，仿佛那里有一层无形的屏障。
我想起爷爷生前说过的传说，能操控雨水的，只有传说中的龙王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秦缺却像是没注意到我的震惊，只是淡淡地说：“事情已经结束了。”
“等等，师傅，你到底”我还想问些什么，但秦缺却朝着我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点打在树叶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我和秦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但谁都没有动弹。大牛家的灯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朦胧，不时传来的说话声和物品碰撞声让人心生不安。
又是一阵混乱的响动。我的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这哪里是什么普通拜访，分明就是在逼迫大牛。可秦缺依旧纹丝不动，仿佛雕塑一般。
大约过了一刻钟，几个人影从大牛家走了出来。借着微弱的路灯，我看到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们钻进一辆黑色轿车。大牛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笑容，朝着远去的车影挥手作别。
但我分明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师傅，现在能去找大牛了吗？”我急切地问道。
秦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大牛回到屋内。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表情显得格外深邃。
“等十分钟。”
这十分钟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我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场景，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威胁大牛？
终于，秦缺站起身，拍了拍湿透的衣服。我赶紧跟上，朝大牛家走去。
敲门声在寂静的雨夜显得格外清晰。
“谁啊？”大牛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听起来有些戒备。
“是我，小默。”
门开了，大牛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容。让我惊讶的是，他看起来完好无损，连衣服都整整齐齐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刚才的一幕，我简直要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么晚了，有事？”大牛侧身让我们进屋。
“大牛哥，刚才那些人是谁？”我开门见山地问。
大牛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哦，是来找我帮忙打捞遇难者的。不过这样大的雨势，今晚恐怕不太适合出行，我说明天再去。”
“是吗？”秦缺端起茶杯，目光却没有看向大牛，“我倒是听说，最近河里连个溺水的都没有。”
大牛的脸色瞬间变了，但很快又强装镇定，“高人说笑了，可能是别的村子的。”
“你鼻梁右侧的皱纹加深，眼角有青黑，这都是大难临头的征兆。”秦缺放下茶杯，声音平静得可怕，“再看你的面相，最近必有一劫。轻则不过是少赚几个钱而已，重则”
他没有说完，但屋内的气氛已经凝重到了极点。
大牛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我能感觉到他的挣扎，那种想说又不敢说的纠结。
“大牛哥，有什么事不如说出来。”我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师傅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说不定能帮上忙。”
大牛咬着嘴唇，眼神飘忽。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大，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我我是想说的，可是”大牛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事牵扯太大，我怕连累你们。”
“怕连累我们？”秦缺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怕那些人？”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大牛的某根神经。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高人，您不知道，他们”大牛咬了咬牙，声音越来越低，“他们是玄蛇会的人。”
我倒吸一口冷气。玄蛇会是附近最大的黑势力，传闻他们不仅涉足地下赌场，还控制着好几条水路的运输线。这些年，没少有人在他们手里吃亏。
“原来是玄蛇会。”秦缺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他们找你做什么？”
大牛的肩膀微微发抖，“他们他们想让我帮忙运点东西。”
“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大牛攥紧拳头，“他们说只要我帮这一次忙，就给我五十万。可我知道，一旦答应，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原来如此。大牛在村里是有名的船工，对河道了如指掌。玄蛇会想利用他的身份运送违禁品，这确实是个完美的掩护。
“你拒绝了？”
“是。”大牛苦笑着点点头，“可他们不接受拒绝。今晚是最后通牒，如果我不同意”
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后果会有多严重。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大牛被吓得一个激灵，脸色更加苍白。
“师傅，我们得帮大牛。”我忍不住说道。
秦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雨水顺着玻璃流淌，将外面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
“我来，是想告诉你。”秦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大牛，“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
大牛的脸色更加苍白，“您的意思是”
“明天，答应他们。”
“什么？”我和大牛同时惊呼。
秦缺扫了我一眼，示意我闭嘴。“答应他们，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说你需要确保这批货的安全，要求玄蛇会派人全程跟船。”秦缺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至于后面的事，你不用管了。”
大牛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下来，“可是”
“没有可是。”秦缺打断他，“就这么办。”
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我赶紧跟上，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看大牛。此时的大牛仿佛放下了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走出大牛家，雨已经小了很多。秦缺走在前面，背影显得格外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