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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远走进御书房,沈玉就贴在门上偷听。守门太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了。殿内传来压抑的说话声,虽然听不真切,但皇上的语气显然十分不悦。
“听说京城都在传你是绝世好夫君?”皇上阴沉着脸问。
秦景远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臣不敢当。”
“啪!”皇上重重拍案,“朕看光叫绝世好夫君都不够,该加个封号——绝世好女婿!”
门外的沈玉暗暗咋舌。这评价也太高了点。莫非秦景远和她爹真的在背地里搞什么勾当?
“这份华丽的藏头奏折,是你替西陵侯写的?”皇上甩出一卷奏章。
秦景远展开一看,八个大字映入眼帘——臣没有错,无需反省。
这确实是他写的,但藏头藏尾的格局,却是岳父添上去的。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回想起写这份奏折的经过,秦景远只觉得胸口发闷。那天岳父拿着草稿来找他,说是要递交认错折子,请他帮忙润色。谁知道这老狐狸竟然玩这一手!
“去偏殿,重写一份藏头藏尾的奏折。”皇上冷冷道,“若朕不满意,你们翁婿各领五十大板!”
秦景远走进偏殿,就见岳父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但他一眼就看出,这位老爷子还在思考自己哪里做错了。
“我把开头和结尾都写好了。”西陵侯指着桌上的纸张,神情坦然得令人发指。
秦景远定睛一看——
藏头:臣罪该万死!
藏尾:臣一定痛改前非!
中间空白一片。
秦景远险些晕厥。藏头诗已经够难了,还要藏尾,这是要他的命!
“对了,我女儿呢?”西陵侯问太监。
“大少奶奶在御膳房用膳呢。”
秦景远捏着笔的手都在发抖。一个在这里为难他,一个在外面悠哉吃饭。这对父女,真是亲生的!
偏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秦景远提笔写字的沙沙声。他眉头紧锁,额上布满细汗,一个字一个字地斟酌着。西陵侯坐在一旁,时不时探头看看进度,还不忘提醒:“字要写工整些。”
“岳父大人,”秦景远强忍着胸口的郁气,“您觉得您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
西陵侯理直气壮道:“我哪里错了?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罢了。”
秦景远深吸一口气,继续埋头写作。
“姑娘,这御膳房的桂花糕可真是绝了!”桃儿捧着精致的点心盒子,满足地眯起眼,“您要不要也尝一块?”
“你都吃了多少了?”沈玉无奈地摇头,“待会儿说不定还要扶着姑爷回去呢。”
桃儿咽下口中的糕点,一脸认真:“那我可得多吃点,要是姑爷真被打了五十大板,我得有力气背他回府。”
“就你鬼主意多。”沈玉被逗笑了。
“姑娘,要不咱们去御书房外头转转?”桃儿轻轻打了个饱嗝,随即不好意思地捂住嘴。
沈玉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还是别去了,我怕我去了,相公连奏折都写不下去。”
正说着,一个身着玄青色宫装的内侍快步走来,面带喜色:“夫人,大少爷的奏折已经写完了。”
沈玉眉头微挑,这么快?
御书房内,皇上正捧着奏折细看,眉头越皱越紧。
他的目光在秦景远和奏折之间来回扫视,最后重重将奏折拍在龙案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好文采!”皇上冷笑一声,“朕瞧着这奏折,比那些老臣写得都强!你倒是好本事,专门给西陵侯写这等反省奏折?”
秦景远低着头,不敢作声。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沁出,但他始终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西陵侯在旁边憨笑着插嘴:“皇上,这不是写得挺好的吗?字迹工整,文采飞扬”
“闭嘴!”皇上瞪了他一眼,目光如刀,“看在镇国公新立战功的份上,这五十大板就免了。”
秦景远暗自松了口气,谁知皇上话锋一转:“不过,朕给你个差事。以后西陵侯若再惹事,你负责管教!”
“什么?!”西陵侯一下子跳了起来,胡子都气得翘起,“让女婿管岳父,天下哪有这个道理?这这”
“你还知道要脸面?”皇上冷笑,龙案上的明黄色绢帛微微颤动,“若真要脸,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秦景远站在一旁,只觉肩上压了千斤重担。他看了眼满脸通红的岳父,暗自叹息。
回府的马车上,秦景远一直沉默不语。马蹄声哒哒作响,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
“相公,你在想什么?”沈玉轻声问道,伸手为他整理了下衣领。
秦景远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在想岳父他”他停顿片刻,“这才几日,就气晕了两个御史。若是再这样下去”
“放心,”沈玉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意,“大不了我帮你养伤。”
秦景远苦笑,这倒是个不错的安慰。
沈玉原本打算今日买铺子,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昨日闹了个乌龙,把自家大哥揍了一顿,今天得赶紧把这事办了。
初春的风还带着些许寒意,街上行人裹紧了衣裳快步走着。沈玉站在街口,目光扫过街边熙熙攘攘的店铺,思索着该去哪儿吃饭。
“饿了吗?”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秦景远,发现他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衣袂在风中微微飘动,“想吃什么?”
秦景远眼中闪过一丝倦意,嗓音淡淡的:“随意。”
“随意?”沈玉嘴角微勾,故意停在一家酒馆门前,“那就这家了。”
还不等秦景远开口,她已经迈步向前,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面摊前站定。老旧的木桌上摆着几个油腻的碗筷,蒸腾的热气在寒风中袅袅升起。
桃儿连忙拽了拽沈玉的袖子:“小姐,这这地方”
“老板,来两碗面。”沈玉直接坐了下来,对着满脸慌张的面摊老板喊道。
面摊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听到声音后赶紧点头哈腰:“好嘞好嘞,您二位请坐。”
沈玉余光瞥见秦景远眉头微皱,嘴角的笑意更深。这位从小锦衣玉食的定国公府大少爷,怕是从未在这种地方用过餐。
“不会是第一次吃街边小摊吧?”她故意问道,眼中带着揶揄,“要不要我喂你?”
秦景远眸光一沉,周身的温度仿佛骤降几分。若不是身上分文未带,他真想立刻转身离去。可眼下的情况,他也只能忍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