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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溪村小学的教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地面上，照出漂浮的尘埃。几个男孩将王文逼到了墙角，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中拉出长长的影子。
“王文，听说你最近发财了？带着水果糖上学？”钱德昌歪着头，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他踱着步子靠近王文，“老师不是说过要团结友爱吗？拿出来大家分享分享。”
王文死死抱着书包，心跳如鼓。汗水从额头滑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不停地冒汗。这钱德昌是村支书的孙子，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在学校横行霸道。每次看到他，王文都忍不住想躲开，但这次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教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几个男孩粗重的呼吸声。阳光下，灰尘缓缓飘动，仿佛时间都变得粘稠起来。
“不给！这罐糖果是我哥特意给我带来的！”王文咬着牙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挨打，但这些糖果是大哥特意买给他的，他不能就这样交出去。
“呵，不给是吧？”钱德昌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兄弟们，让他知道知道不给的后果。”
几个跟班立刻围了上来，他们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仿佛即将开始一场有趣的游戏。王文想反抗，但他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按在地上，粗糙的水泥地面磨得他手臂生疼。
钱德昌一把抢过书包，粗暴地翻找起来。书本哗啦啦地掉在地上，铅笔盒摔得四分五裂。
“哟呵，不得了啊，还有支英雄钢笔？”钱德昌眼睛一亮，举着钢笔在阳光下端详，“你们说，这钢笔是不是偷来的？就王文这穷鬼家，哪来的钢笔？”
“不是偷的！是我哥送我的！”王文急得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那支钢笔是大哥辛苦攒钱买给他的，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呸，你个小偷还敢狡辩？”钱德昌一脚踹在王文身上，“今天就替老师好好教训教训你。”
拳打脚踢间，王文的鼻血流了出来，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他蜷缩着身子，想要保护自己，却只能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教室里回荡着男孩们的笑声和谩骂声，没有人来帮他，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阳光依旧明媚，却照得他心里发冷。
等王绘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满脸是血的哥哥。她站在教室门口，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二哥！”她冲过去扶起王文，看着他脸上的伤痕，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教室里的其他同学低着头，假装没看到这一切。钱德昌早已带着他的跟班离开，只留下一地狼藉。
王绘帮哥哥收拾散落的书本，看着被踩得脏兮兮的课本，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别哭了，”王文擦了擦妹妹的眼泪，“我没事。”
但他的声音沙哑，嘴角还带着血迹，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傍晚，背砖回家的王韵看到弟妹抹泪的模样，心都揪了起来。她放下背着的砖块，快步走到弟妹面前。
“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她蹲下身子，轻轻擦去妹妹脸上的泪水。
“大姐，钱德昌不但抢了我们的糖，还抢走了二哥的钢笔，还污蔑二哥是小偷！”王绘抽噎着说道，“他们把二哥打得好惨”
王韵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看向王文，弟弟脸上的伤痕让她心如刀割。
一支钢笔，要她背一个月的砖才能买到。她记得当时买钢笔时，弟弟眼中的欣喜。更重要的是，在农村，要是被贴上小偷的标签，那就真的完了。
“走，找他家去！”王韵一把拉起弟妹。她的手有些颤抖，但声音坚定。
夕阳的余晖中，钱家的砖瓦大院在春溪村格外显眼。高大的院墙投下长长的阴影，仿佛在无声地炫耀着主人的权势。
“钱德昌！你给我滚出来！”王韵站在院门外大喊，声音在寂静的村道上回荡。
孙玉兰听到动静，叉着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她穿着鲜艳的花布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
“哟，这不是孙家老大吗？叫什么叫？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也配在这儿大呼小叫？”
“你儿子把我弟弟打成这样，还抢他的东西，你看看！”王韵指着王文身上的伤痕，声音因愤怒而发抖。
“切，小孩子打架而已，输了就找家长，真没出息。”孙玉兰不屑地说道，眼神轻蔑地扫过王文身上的伤痕，“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你弟弟先惹事的？”
她的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钱德昌得意的笑声。他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那支钢笔，一脸挑衅地看着林家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