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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东都大元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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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永安城的城楼上一片萧瑟。积雪覆盖了城墙的每一寸砖石,将这座雄伟的要塞染成了一片惨白。

慕云澈元帅站在高处,目光如刀般刺向远方的燕国大军。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每一道褶皱里都仿佛藏着化不开的仇恨。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城墙砖石,发出沉闷的声响。寒冷的空气中,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城墙下,士兵们正在紧张地操练,刀剑相击的铿锵声不绝于耳。

“西陲,他们撑不了多久了。”慕云澈的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连空气都要被冻结。

柳崇德裹紧了身上的狐裘,瞥了一眼身旁这位东都元帅。他注意到慕云澈的眼角有一道新添的伤疤,那是前几日夜袭时留下的。

“你的士兵需要休整,”柳崇德不动声色地说道,“这天气太冷了,连刀剑都会变得脆弱。”

“不。”慕云澈摇头,厚重的帽子下露出几缕花白的头发,“三天之内,凤城必须拿下。”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宣判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柳崇德耸了耸肩,反正冲锋陷阵的又不是楚国的兵马。他看着远处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心中暗自盘算着各方势力的得失。

“对了,”柳崇德忽然开口,“你让我们查的事情有结果了。那个叫端昭的女将军确实在燕国支援部队中,正往西陲赶。”

慕云澈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咯咯的响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着。

“生擒,必须活捉。”他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柳崇德心中疑惑更甚,不过没有多问。只是随口道:“你们东都不是在燕国京城有探子吗?为何要我们楚国去查?”

慕云澈沉默片刻,目光变得深邃而悲凉:“他们,已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柳崇德若有所思,却也不再追问。他知道,有些事情,问得太多反而不美。

城楼下,一队巡逻的士兵正在换岗。铠甲摩擦的声音和整齐的脚步声回荡在寒冷的空气中。远处,传来了号角的声音,那是换防的信号。

与此同时,柳婉婉正从帅帐往回走。她的步伐看似平稳,可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内心翻涌着的怒意几乎要将她吞噬。

东陵王给她看的密信,揭开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那些字迹仿佛带着刺,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

原来端昭曾在青鸟城俘虏的那个不起眼的小将,竟是东都太子。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本想来战场历练,却落入了端昭手中。

柳婉婉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密信上的内容。那位太子因为嘴硬不肯说出身份,被端昭的手下灌了屎尿,受尽凌辱。更可怕的是,他们还给太子断了命根。

这才是东都投降的真相,他们是为了换回太子。可惜,那位太子最终还是没能承受住这份耻辱,获释后便自刎了。

柳婉婉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终于忍不住扶着墙壁干呕起来。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可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终于明白为何东都会突然与楚国结盟,为何会在西陲战场上突然发难。他们根本不敢说出真相,不敢让人知道太子被如此羞辱。更不敢让人知道,堂堂太子竟然自尽了。

所以他们选择在西陲战场上复仇。这是一场隐秘的、见不得光的复仇。

柳婉婉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她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内心的痛苦远比这更甚。

端昭甚至不知道她折辱的是东都太子。怪不得东都的探子会不惜一切代价屠杀她侯府满门。那些探子临死前疯狂的眼神,此刻想来竟让人不寒而栗。

东陵王说得对,现在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在西陲战场上,暂时不能提起望龙关的事。她得忍,为了外祖父,为了更多的将士。

可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远处传来了士兵操练的声音,刀剑相击,喊杀震天。柳婉婉抬头望去,只见一队队士兵在寒风中挥汗如雨。他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不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在一场隐秘的复仇之中。

东都人要复仇,却不敢直面真相。反而选择在西陲战场上拐弯抹角地报复。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怯懦?

端昭啊端昭,你害苦了多少人?若不是你,以东陵军的实力,永安城和北陵早就拿下了。现在好了,东都人来了,不知要搭上多少将士的性命。

柳婉婉抬头望天,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仿佛要将这片大地掩埋。

这笔账,总有一天要算。不是现在,但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营地内,士兵们依旧在紧张地忙碌着。没人注意到角落里这个年轻女子眼中的泪水,更没人他们将要面临什么。

雪,下得更大了。

营帐里弥漫着药草的清香,混杂着血腥气。几支残烛在风中摇曳,在帐篷内壁投下晃动的影子。

柳婉婉默默地收起了药包,手指在布包的褶皱处摩挲。药包是她从天衍门带出来的,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金创药,每一种都凝聚着她多年的心血。

她刚刚晋升为千户,可这简陋的营帐依旧是她的归处。凤城送来的两床新被褥整齐地叠放在角落,这是唯一的变化。被褥上绣着精致的花纹,与这粗犷的军营显得格格不入。

“婉婉姐,你的伤要不要紧?”烨芸轻声问道,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脸上凝固的血迹。她年纪最小,却总是对柳婉婉格外关心。

柳婉婉摇摇头,“小伤而已。”她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了薄薄的痂。这点伤对于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士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

帘子那边传来糯米的声音:“这鬼天气,口疼得厉害。”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烦躁,西陲的寒风总是让旧伤发作。

“都说了要涂药,你们一个个倔得像头牛。”柳婉婉无奈地说,起身走到帘子边,“让我看看。”

“不用!”糯米往后缩了缩,“我自己能行。”

司紫冷哼一声:“谁不带着自家的金创药?省着点用吧。”她靠在角落里擦拭着刀刃,刀身映着烛光,泛着冷冽的光。

营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外面寒风呼啸的声音。偶尔有巡逻的士兵走过,脚步声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响声。

“婉婉姐,”烨芸犹豫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布巾,“听说秦东阳要来西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