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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葫芦里买的啥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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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观政噗通一声跪下,声音颤得跟筛糠似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架势,活像见了天皇老子,恨不得把脑袋磕进地里,震得地上的土都抖了两抖。

“快起来,起来!”朱元璋摆摆手,笑得跟个老顽童,上下打量着周观政那一身粗布衣裳,啧啧称奇,“哟,你还自己种地呢?瞧这架势,跟个老农没两样!咋,闲得慌,学着种菜养鸡了?回头给咱送点大白菜,宫里那菜没你这地里长得香!”

周观政老脸一红,挠挠头,憨憨一笑,像是被戳中了啥小心思:“回陛下,闲来无事,种点菜吃着踏实。自己种的,咬一口满嘴泥土味儿,比买来的强!再说了,臣这身子骨,闲着还不如活动活动,省得生锈。”

他回头朝屋里喊,“老婆子,皇上来了,快出来!”

“别别别!”朱元璋赶紧拦住,乐呵呵道,“还是咱进去吧,别把嫂子吓着,回头她再以为咱来抄家!咱这皇帝当得可没那么吓人!”

他大摇大摆迈进屋,徐妙锦忍着笑跟在后面,心说:这老爷子,微服私访跟逛自家后院似的,哪儿来的这股子劲儿?怕是年轻那会儿也没少干这事儿!

屋里陈设简单得让人心酸,一张破木桌摇摇欲坠,两把缺了角的凳子吱吱作响,墙角还堆着几捆柴火,像是个刚搬来的穷书生家。

周夫人手忙脚乱端上一杯茶,茶碗缺了个口,茶水清得跟白开水似的,像是泡了片树叶就敢端上来。

朱元璋却不在意,端起来抿了一口,咂咂嘴:“嗯,这茶,接地气!比宫里那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强,喝着有股子人味儿!”

他瞅着周观政,皱眉问:“你咋住这破地方?京城居大不易,咱知道,可你好歹是个朝廷命官,咋混得跟叫花子似的?逢年过节没点孝敬,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吧?说,到底咋回事?”

周观政老脸又是一红,讪讪道:“回陛下,臣不擅钻营,逢年过节也没啥礼物送人,日子自然就紧巴巴的。能有个落脚的地儿,已经是陛下恩赐了,臣知足。”

他顿了顿,苦笑一声,“再说,臣拿的俸禄,换成宝钞,买袋米都不够,哪儿还敢奢望啥?”

“知足?”朱元璋一听,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允炆那小子不是天天跑你这儿上课吗?他就没给你点啥?好歹是你学生,咋连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还是说他压根儿没把你这老师当回事?”

周观政苦笑摇头:“二皇孙……怕是恨透了臣。臣教他读书,管得严了点,他老觉得臣故意找茬,哪儿会送啥东西?臣也不指望这些,教书是臣的本分。”

朱元璋一愣,脸沉了下来,心说:好你个朱允炆,老师穷成这样,你小子连点表示都没有?良心让狗叼走了?

可转念一想,他又有点明白了——不是周观政不争气,也不是朱允炆真没良心,归根结底,还是宝钞惹的祸!他定的俸禄,本来是够用的,可宝钞贬值跟雪崩似的,铜钱银子都不够花,朝廷命官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这还能怪谁?怪他自个儿老眼昏花,没早点瞧出这窟窿!

“哼!”朱元璋冷哼一声,瞪了眼周观政,“你倒是清高!身为儒家学子,清贫乐道,框君辅国,话说得比谁都好听!可咱瞧着,这日子过得也太寒碜了!”

“之前弘文馆的罗复仁,位高权重,退休后留下的不也三间茅草屋?还有吏部尚书吴复,忙了一辈子,退休了还不是刷墙取乐?你们这帮酸儒,个个两袖清风,咱高兴,可也心疼!”

“清官受苦,贪官享福,咱这皇帝当得像啥样?不成了无道昏君?”

周观政赶紧摆手,急得额头冒汗:“陛下言重了!臣等为官,本就该清贫自守,为国效力。这些都是臣子分内之事,陛下不必为此伤神。臣这日子,过得舒坦!”

“舒坦?”朱元璋瞪了他一眼,气得直拍桌子,震得茶碗叮当响,“说得轻巧!咱定的俸禄,本来是让你们衣食无忧,好好干活的!”

“可现在宝钞贬得跟废纸似的,你们这些清官日子过得跟叫花子似的,咱心里好受?长此以往,谁还愿意当清官?到时候文官一个个黑了心,虐民肥己,咱大明还不得乱套?”

他越说越急,后脑勺冒出一丝冷汗,像是被谁敲了一闷棍。

宝钞的事儿,他以前只觉得是小问题,骂几句、罚几个人就过去了。可今天瞧着周观政这光景,再想想罗复仁、吴复那些老臣,他才猛地醒悟——这不是小问题,是个天大的窟窿!

要是再不堵上,文官的阴暗面迟早被放大,到时候贪污腐败跟野草似的,杀都杀不尽!他能把贪官一网打尽,可新上来的官呢?还不是前赴后继往坑里跳?这烂摊子,迟早得留给后人,留给他的子孙!

想到这儿,他心头一震,像是被雷劈了,脑子里闪过朱允熥那张倔强的脸。那小子早说了,宝钞发多了会害民,他还骂人家不懂事。现在想想,真是自个儿老眼昏花,差点酿成大祸!

“熥儿……”朱元璋喃喃自语,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只觉得满嘴苦涩,抬头瞅见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老树,孤零零立在风里,像是周观政的写照,也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叹了口气,起身道:“周观政,咱先回去了。宫里还有一堆破事儿等着咱呢。你这倔老头,之前把乐师挡在承天门外,逼得咱亲自道歉才肯走。现在瞧你对自己也这么狠,啧,服了!服了!”

周观政赶紧跪下:“陛下,臣以为您白龙鱼服,实在不妥。应天城有一百二十万百姓,锦衣卫再厉害,也防不住万一。您身系万民安危,怎能轻出九重,置自己于险地?”

“哈哈哈!”朱元璋乐了,拍着周观政的肩膀,笑得跟个老小孩儿,“平常谁敢这么说,咱早不高兴了!可你这倔老头,咱都到你家门口了,你还敢上奏,胆儿够肥!”

“行,咱走了,别送了,好好种你的菜吧!回头送几棵白菜到宫里,咱等着尝尝!”

“臣恭送陛下!”周观政跪在地上,声音里带着点颤,像是真怕皇帝出啥岔子,额头都渗出汗珠子。

回到皇宫,朱元璋站在后花园的一片菜地前,盯着那垄刚翻好的土,愣了半天,像是在看啥稀世珍宝。

他粗布衣裳还没换,袖子上沾着点泥,活像个刚从地里回来的老农,偏偏眼神复杂,像是藏了千百个心思。

徐妙锦站在旁边,裙角被晚风吹得轻轻晃,笑眯眯道:“皇上,百姓、商人、连官员都觉得宝钞贬值是个大麻烦。咱得赶紧悬崖勒马,不然这纸片子真成烧火柴了!金殿上,三皇孙不是说了有办法吗?您老不妨听听?”

“哼!”朱元璋冷哼一声,斜了她一眼,高傲得跟只老孔雀,胡子都翘起来了,“你是说熥儿那小子?让他来跟咱说?那不等于当众承认咱错了?没门儿!咱这张老脸,还得留着震慑那帮文臣呢!”

可这话说得再硬,眼底那点心虚却藏不住,像是怕被人戳穿了心思。

徐妙锦捂嘴偷笑,心说:这老爷子,嘴硬得跟城墙似的,可眼里那点小算盘谁看不出来?

她试探道:“三皇孙脾气也倔,您骂了他几句,他怕是正生闷气呢!您老不去,他哪敢随便进宫?要不……您给个台阶?好歹是您孙子,总不能真跟他较劲吧?”

“台阶?”朱元璋瞪圆了眼,气得吹胡子,活像个跟孙子置气的老小孩儿,“他个小兔崽子,咱就骂他两句,咋就不来看看咱?过分!忒过分!翅膀硬了,敢跟爷爷甩脸子!”

他嘴上骂得欢,语气却带着点撒娇的味儿,像是等着谁来哄。

徐妙锦噗嗤一笑,赶紧掩住嘴,装作啥也没说,眼神却亮晶晶的,像是看穿了啥。

她抬头瞅见朱元璋正盯着她,立马反应过来,福了福身:“陛下,我先告辞了!您老慢慢想,我就不打扰了!”

“去吧去吧!”朱元璋摆摆手,嘴角却偷偷上扬,像是老狐狸得逞的笑,“快去把那倔小子叫来,别让咱等太久!哼,省得他以为咱真拿他没办法!”

他嘴上硬邦邦,心里却乐开了花,像是已经看到孙子低头的模样。

与此同时,朱允炆正晃悠到户科给事中裴军的值房,脸上挂着副亲切的笑,像是来串门的老邻居,温和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裴军一瞧是他,吓得噗通跪下,纳首就拜:“微臣参见二皇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