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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建波听呆了, 愣怔半晌,拧头看向林志安。
林志安此时的眼睛瞪得比他还大,那嘴也张得浑圆,简直能塞下一只鸡蛋!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阵,方如梦初醒,安建波轻咳一声,想说什么,病床上的林志安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他大声嚷嚷着,“不是我做的!我怎么是做那种事的人?许素兰,在你心里,我就那么恶毒龌龊吗?”
安建波也觉得此事太过荒唐,皱眉道:“小兰,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志安他虽然性子不好,但是,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的品行如何,你应该知道的,他真的不是能做这种事的人啊!”
“我起初也不愿意相信……”许素兰冷笑,“所以一开始我根本就没往他身上想,直到后来,我亲眼看到他,在我父母墓前作恶……”
“亲眼看到?”安建波愕然,下意识的看向林志安。
林志安的脸,本来是惨白色,这会儿直接变成了惨绿色!
“亲眼看到?”他惊极反笑,“许素兰,你确定吗?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我为什么要诬赖你?”许素兰轻哼,“不过,林志安,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年轻时做的冲动荒唐事,上了年纪不承认了,假装从来没有发生过,这再正常不过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扯谎了!”
“可我真的没有!”林志安惨绿的脸,瞬间又憋成了猪肝色,眼泪也憋了出来,在眼眶里直打转儿,他的嘴唇蠕动着,急切的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他太激动了,发出的只是“呜呜”的声音,换来的,也只是许素兰轻蔑鄙夷的眼神。
“我……我真是从窦娥还冤啊!”他求助的看向安建波,语无伦次叫:“爸,你帮我说句话呀!我真的没有!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我承认,我之前的确恨你父母,可我就是再恨,我也不可能去扒他们的坟啊!那还是人吗?那简直就是畜生!我我……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许素兰,我真没坏到那种程度,你相信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眼泪都快要涌出来,随着那泪水一起涌出的,还有纱布上流下来的血。
此时正好护士进来换吊瓶,看到他这情形,惊呼一声,忙将他按倒在床上,又急急的跑出去找医生。
医生听说他脖子又流血了,也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打开纱布一看,却是缝好的针线又被他激动之下挣裂开了,忙又帮他处理包扎。
许素兰看到这种情形,也不敢再说话了。
医生包扎好,将她和安建波两人狠训了一通。
“听护士说你们一直吵吵个不停,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纠纷,但患者都这样了,就不能安静点吗?还有你……”
他看向林志安,“这可是你自己的身体,你伤在脖子处!虽然不是要害,但流了那么多血,你再折腾几回,感染了怎么办?这命不想要了?”
林志安闷声不说话。
安建波低声道歉:“医生,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说了,让他安静休息!”
医生轻哼一声走出去。
许素兰叹口气,小声对安建波道:“安伯伯,那我也回去了!”
安建波正要点头,床上的林志安却固执的揪住了她的衣角,瞪着她道:“你不许走!事情还没说清楚呢!”
许素兰有种深沉的无力感:“林志安,我记得你年轻时不是这样的吧?那时年纪轻轻的,少年老成,怎么过了三十多年,反而变成了冲动的愣头青?”
“你别管!”林志安紧揪她不放,“反正今天这事情,必须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许素兰冷着脸,想要揪回自己的衣角,对方死扯不放,手臂一用力,自然带动肩颈,眼见得那受伤部位又鼓起来,许素兰头皮一麻,忙不迭的松开了手。
这人随便怎么死都成,但是,不能死在她手里头!
安建波看到这种情形,也只得苦笑相劝:“小兰,要不,我们就把事情仔细说一说吧!看看到底有没有误会!说清了,讲明了,也省得他老是扯着你不放!”
许素兰叹口气坐下来:“那就说吧!”
“你看见我的那一天,是哪一天?”林志安这会儿冷静下来了,头脑也变灵活了,很快找到了切入点。
“我父母下葬后的第四十九天!”许素兰回“你父母下葬后的第四十九天……”林志安重复着她的话,脑中转若飞轮,“那就是我父亲下葬后的第三十五天,五七……”
两人的父母去世在同一日,下葬的日期却不同,但这个点很好记。
不管对于许素兰还是林志安,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你确定是那天吗?”林志安看着她。
“当然!”许素兰笃定回,“那是末七,我去上坟时发现你的,我记得再清楚不过了!”
两人说话时,安建波也在回忆着。
他没退休前是警察,跟许家和林家在同一个小区,因为林志安太出色了,是小区里最优秀的孩子,所以他一直很喜欢他。
许林两家出事,两家的葬礼,他都参加了。
所以,那个节点,两个人在做什么,他也再清楚不过。
“小兰,如果你说的是那天的话,那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安建波笃定道。
“不可能!”许素兰坚决摇头,“我看得很清楚,就是林志安!”
“那你就是见鬼了!”林志安冷笑,“我爸下葬后,我就住进了精神病院!”
“什么?”许素兰吓了一跳,“你怎么会进精神病院?”
“因为我脑子有病啊!”林志安回,“我老子脑子就有病,我脑子当然也不正常!本来就不正常的人,亲爹死了,受到刺激犯病了,去精神病院治疗,不是很正常吗?”
许素兰惊呆了:“可是,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