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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方珍也一脸嫌弃，“来时你怎么跟我们保证的？这会儿又多嘴多舌的！要不，你别在这里杵着了！出去溜达一会吧！我还有重要的事，要跟小兰说！”
“你那重要的事儿，不还是得需要我？”林志安磨蹭着不想走，往沙发里缩了缩，“从现在起，我当哑巴，行了吧？”
正说着，目光忽然掠到沙发旁矮几上的透明胶布，忽地抓起来，哧啦啦的扯下来一长条，直接封在了自己嘴上，将两手一摊，朝自己的爹妈含混的呜呜了两声。
“过样拱横了吧？（这样总行了吧？）”
许素兰：“……”
诈尸的人，果然就是不一般啊！
此举简直幼稚如三岁顽童！
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滑稽的老模样，再配上那格外幽怨的大眼，还有那一头雪白的发，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感，叫人忍俊不禁。
许素兰的唇角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扬起。
她察觉到这一点，忙摸过桌上的茶杯，喝茶遮掩。
这人自从炸尸后，就有点厚颜无耻，她要再给他笑脸，他只怕要变本加厉了！
她这边忍了又忍，可对面的吴涵却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天哪，这位叔叔，你可真是……有趣！”她看着林志安那胶带封嘴的怪异模样，笑得前仰后合，“您跟我说句实话，您真的是安心律所的大boss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中二啊！哈哈！太可爱了！”
林志安活到这把年纪，还是头一回被人称赞可爱有趣，夸他的人，还是故人之女，让他格外宽慰，遂对着吴涵用力点头，还把自己的名片拿出来，递给吴涵看。
两人一老一小，一个封嘴哑巴，一个话痨，全障碍交流，居然十分顺畅。
许素兰看得哭笑不得，摇摇头，也懒怠管他们，扭头看向方珍。
“方姨，您方才说有重要的事要同我说，是什么事？”
“是关于损毁你父母墓碑的事！”
方珍忙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掏出一堆东西来，依次摆放在她面前，一边解释道：“小兰，你看，这是志安当年在a市精神病院治疗的病历！”
“你看上面的记录和日期，可以证明，他当时的确正在医院，精神病院都是封闭式治疗，你应该知道的！”
“在这个时间段，他的确不可能出现在你父母的墓地！”
许素兰倒没想到，她会把这方面的证据带来。
不过既然她带来了，她也不介意看一看，再确认一下。
三十多年前的病历，已经泛黄破烂了，上面的字迹也褪色了，但还是能勉强辨认清楚。
患者：林志安
诊断结果：重度抑郁症，有严重厌世情结和自杀倾向，多次割腕跳楼服毒，建议捆缚限制，以防其做出自伤行为。
短短几行字，让许素兰恍惚间重回到那段惨淡绝望的岁月。
她也曾想过跳楼割腕服毒，以此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也终结这生命中无法承受的痛苦煎熬。
但她到底太脆弱，跳楼时眼晕，割腕时怕血，想吞安眠药又买不到，最后选择了跳河，因为觉得跳河死能好受些。
林志安这个人，到底是比她狠，这些她不敢尝试的说法，他居然都一一试过了！
可她明明记得，他跟他父亲的关系并不算融洽，也一直羞于在人前提起这个偶尔会发神经的父亲。
有时林父发病时，他控制不住他，被人看笑话，他还会恶狠狠的咒他，让他去死。
可他真的死了，他却也不想活了。
跟她那时的想法，倒是一模一样！
许素兰叹口气，将那些难过的记忆甩开，拧头看向林志安。
“我信你了！你的确不是损毁我父亲墓碑的人！”
林志安正紧张的盯着她，听到这话，双手合十，眼尾泛红，嘴里也不自觉的呜呜了两声，发觉这声音实在有点滑稽好笑，又一脸尴尬的把嘴闭上了。
“小兰，你再看这张照片！”方珍又将一本影集推到她面前，指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继续介绍，“你能认出，照片中这两个人是谁吗？”
许素兰认真看了看：“这不就是林志安和他父亲嘛！”
照片中的林志安约摸十五六岁模样，看照片上的日期，应该是他们一家刚搬到a城的时候。
那时他跟她上了同一所高中，也是那一年，他救了她，从此开始一段孽缘。
“这不是志安！”方珍摇头，“这个人，应该就是损毁你父母墓碑的人！”
许素兰愕然，低头又仔细看了看。
可是，记忆中的林志安，不光在照片里褪了色，在她的记忆里也早已淡化了，实在是记不清他的眉眼五官具体应该是什么模样。
只能看出两人神态亲密，勾肩搭背，都笑得很开心。
背景是一片高楼大厦，路上车辆川流不息。
“这不是a城！”许素兰看出这背景的异常，抬头看向方珍，“这是在哪儿拍的？”
方珍掠了林志安一眼，回：“志安查过，是在d京！但是，他在照片这个年纪时，从来没有去过d京！”
“这张照片，是藏在影集的夹层里的！”方珍解释，“上次从医院回去后，志安便同我说了这件怪事，他问我，他父亲除了他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儿子！还问他父亲祖籍在哪里！但我哪里知道呢？”
她叹口气，继续道：“说起来，老林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人！他是我父亲从山里救回来的！他不知道什么缘故，浑身是伤的躺在山崖下面，救醒后，他失忆了，记不起自己的家人，也不知自己来自哪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我家住了下来！”
“那时他大概十八九岁模样吧？人长得好看，还识文断字的，头脑也聪明，不管是什么事，一学就会！”
“我父亲很喜欢他，过了两年，见他还没记起自己的事，就想招他做上门女婿，一说他就同意了，然后，我们就结婚生子了，一直过了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提以前的事，我就以为，他一直没有恢复记忆，谁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