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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沐风无声抗议。
裴老夫人闭了闭眼，无力道：“兴盛街那边的铺子还等着你去盘账，退下吧。”
说着给一旁的孟海棠使了个眼色。
孟海棠立即点点头，扶起裴沐风出了门。
老夫人这才隔着门框，迎上陆凌薇的眼神，“凌薇，你来了。”
刚才那幕苦肉计，并没有在陆凌薇心里惊起一丝波澜。
她缓缓步入堂前，随意行了个礼，“孙媳给祖母请安。今日起得晚了，祖母恕罪。”
老夫人连忙亲热地抓起她的手，“快别行这些虚礼。”
接着叹了口气，“我明白，风儿昨夜在寿宴上太过荒唐，你心里有气，才乱了时辰。”
上一世裴沐风弃商从军死在战场后，裴老夫人将所有怨气撒在她身上，怪她逼迫裴沐风娶她，却没本事留住男人的心，让裴沐风离家送命。
还骂她是被千人骑万人睡过的贱货，有辱裴家门楣。
又因苏婉柔的原因，如今重生，实在和老夫人亲近不起来。
她不动声色抽回手，淡淡道：“祖母误会了。孙媳起得晚，是因昨晚清点了大半夜的账目，和寿宴无关。”
老夫人表情一僵，“账……目？”
陆凌薇若无其事点头，“是我的嫁妆收益，还有首饰、器物清单。过去一年是凌薇惫懒，让祖母为我管理嫁妆，以后就不劳烦祖母了。”
老夫人慌了。
还说不介意寿宴上的事，陆凌薇这是生气了，要把嫁妆收回自己手里！
如今裴家生意越做越大，陆凌薇的资产和裴家生意盘根错节，如何能分离出来？
“凌薇，”老夫人低微地奉上茶水，全然放下长辈架子，“苏婉柔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你容不下，裴家更是容不下。”
“你放心，过了今日，就算风儿不愿，那女人也断然留不住。你莫急，祖母为你出气！”
陆凌薇眼神瞬间染上寒霜，“祖母打算怎么做？”
“我知你心善，对苏婉柔始终存着几分情谊，所以祖母来做这个恶人。如今苏婉柔在厉王殿下身边侍奉，只要厉王要了她，风儿绝不敢……”
茶杯落地碎裂，打断了老夫人的话。
“你……”老夫人满眼惊愕。
陆凌薇冷着脸转身而去，全然不顾老夫人的愤慨，“抱歉，茶杯太烫。”
她疾步跨出锦寿堂，想起刚才老夫人和孟海棠的眼神交流，心中只觉怒意滔天。
此刻也明白了，老夫人对裴沐风说的“最后一次机会”是什么意思。
景兰苑。
苏婉柔依照孟海棠的吩咐，低着头将早膳端到顾瑾澜面前，“殿下，请用膳。”
她听萧衡说过，萧凌夜为人阴险狠辣，心里不免紧张。
至于昨晚顾瑾澜对她的救治，由于当时神志不清，她已不记得。
“多谢。”轻柔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苏婉柔稍稍放松了些，去揭鸡汤的盖子——孟海棠特地吩咐过，一进来就要尽快揭开盖子，否则会破坏味道。
她手指刚捏住盖柄，一道敏捷纤细身影冲进来，拉住她胳膊就将人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