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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真的要做生意啊？”万辽一愣，变脸非常快，被卜霜夹着也不反抗了。
“那还有假，娘上次和你大哥去镇上已经盘下来铺子了，明天就过去交契，我们很快就要有属于自己的地盘了，以后再也不用和人抢摊位。”卜霜扬扬眉，骄傲道。“等铺子开了张，有了进项，娘就能送你们去读书了。”
“铺子盘下来了？”万路的惊讶一点不比万辽少。
他其实上次对卜霜空口画大饼的行为并没有抱多大期待，没想到娘想的分期付账的方法真的能行。
“什么啊，什么啊，你们背着我都做了什么，和我说说啊。”眼见两人偷偷干了一件这么大的事，却没带他，万辽急得抓耳挠腮，扒拉着两人要听经过。
于是万路把他们卖了茉莉根后去镇上看铺子，牙行伙计过来招呼，和后娘十两银子就定下铺子的经过和万辽描述了一遍。
万辽听得目瞪口呆，佩服的简直要鼓掌：“娘，你真有办法。”
看着儿子崇拜的目光，卜霜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万路比较沉稳，认真的想了一通后，肯定的点头：“卖这个挺好的，猪下水成本低，没有什么风险，虽然说人们以前不爱吃这个，但是相反的镇子上只有咱一家做，没人和咱抢生意。”
生意是一块大的炊饼，如果和你卖相同食物的铺子多了，那么这块大炊饼就会被分成许多份，留给自己的那份都不一定够吃。
但是他们现在无论赚的多少，拿的都是一整个炊饼。
卜霜赞赏的点头：
“娘也不是只准备做这一种东西，我们先卖卤味，等挣的钱多了之后，铺子里再慢慢上别的菜品。”
“行了，既然知道了，还不乖乖过来和娘处理猪下水。”
两人一提到赚钱就兴奋，知道后娘的用意后，都不磨蹭了，直接撸起袖子就过来干活。
娘一个人又要做这又要坐那，他们要尽力给娘多干些活。
不能把娘累垮。
猪下水的味道确实难闻，卜霜也不是真要为难他们俩。
她用两块帕子卷起来捂住万路和万辽的鼻子，绕到他们脑后打了一个结。
这样可以稍微阻隔一些臭味。
然后她坐在那里开始教他们怎么清洗猪下水。
以前也是有农户惦记吃猪下水的，但是他们不会清洗，就用草木灰和水冲，洗出来的猪下水腥味十足，臭的没法下嘴。
后来人们才都不吃了的。
卜霜把所有猪下水倒在洗衣服的大水盆里，猪大肠最臭，她用筷子顶进去，向外推将大肠内壁翻出，然后用水来回冲洗把里面的脏东西都冲干净之后，再用白面加盐加白醋，搓衣服一样的搓洗大肠，然后焯水去腥。
猪肚的腥味主要在于黄色的粘膜，要用小刀把它刮干净，然后和大肠一样处理就好。
猪肝要长时间浸泡去除血水，切片后再用盐水洗，猪肺要挤压排出血沫，然后将他们加姜加料酒，再焯水。
这样准保干干净净，一点异味都没有。
卜霜示范之后，拿给万路和万辽闻。
他们使劲嗅了嗅，对视一眼，果然什么都闻不到了。
至于白醋料酒这样的现代调味料，卜霜只说这是她用草药自制的神秘药水。
万路和万辽都很信任她，什么都没问。
看着他们都学会了，卜霜让他们继续处理剩下的一大堆猪下水，自己进厨房开始做最重要的卤水。
卤水的配方是个很私密的东西，卤水味道的好坏直接关乎卤味能不能卖得好，她没穿过来前，每家卖卤味的都有自己的独家配方，好一点的卤水秘方能传百年。
卜霜趁没人从空间里取出八角，桂皮，香叶片，草果，花椒，干辣椒，小茴香，山奈，白芷，陈皮，足足十多样香料装进纱布里做成香料包。
然后取了一口大锅，锅里倒入冷水放入冰糖炒糖色。
这一步是给后面的卤肉上色的。
炒出糖色后倒入大量开水，然后把做好的香料包放进去，小火慢熬，期间还要再加生抽，老抽和姜葱。
时时看着火候熬好久，直到香料包被煮的充分发挥，卤水就做好了。
这一步虽然耗时耗力，但是做好的卤水可以循环使用，只要每次少量补充香料包和调味即可。
等卤水熬好后，下一步就是放入猪下水去卤了。
不同部位的下水煮的时间也很有讲究。
比如猪大肠要卤的久一点，但是猪肝就不能煮太久，否则会变硬。
卜霜把下水按照猪大肠，猪肚，猪肺和猪肝的顺序依次放入卤水里，她站在灶旁控制时间，等每个部分卤的时间差不多后捞出刷香油。
她热的满头是汗，孩子们也干的热火朝天。
实在忙活不过来的时候，卜霜把过来监工的聂鸿轩也叫了进来帮忙。
聂鸿轩本来是监工的，莫名其妙蹲在那里洗起了猪肠子。
看着那双好看白皙的手在满是脏污的猪肠子里掏来掏去，卜霜罕见的有些愧疚。
她搓了搓手，站在聂鸿轩边，讪笑：
“这猪下水看着是恶心，但是吃起来倍香，等我晚上做好了你尝尝就知道，再给你切一些拿回去和张婶子一起吃。”
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聂鸿轩闻言一脸黑线：“不用，我从来不吃下水。”
卜霜看他脖颈都出了汗，有些纳闷，怎么有人手里沾着猪粪，但是还是那么好看呢。
就好像他手里捏着的不是猪的大肠，是什么雅致的东西一样。
她拿着帕子走过去如法炮制，给他像万路万辽一样用帕子捂住鼻子。
然后满意的拍了拍手。
嗯，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就和谐多了。
“话不是这么说，菜要施肥才能长大，那不也是屎养出来的，吃饭呢就不要在乎这些细节。”
聂鸿轩：“”
不过他的见识到底不一般，想起往日卜霜送来的食物之美味，那么一手好厨艺，就是他这种尝过不少好东西，很是挑剔的舌头都说不出什么不是。
要说卜霜能把这腥臭的猪下水做的美味可口吧，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从他第一次吃到卜霜送来的红烧鱼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个极有本事的人。
聂鸿轩不再多说话，忍着恶心，哄着自己继续处理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