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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起见，李一抱着八音盒开车去了江城精神卫生所，但想要见一个病人没有说的这么容易，卫生所是全方位封闭式的，除了家属之外，其余人想见患者很难。
灵机一动，李一雇了两個人冒出自己的家属，自己装疯卖傻，想方设法把自己送进江城精神卫生所。
本以为想要进去很难，可连同办手续不到一个小时李一就已经站在了精神病院的过道里面。
“我带你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吧，你叫什么名字？”卫生所的护士小姐姐拉着李一的手往里走。
看着周围墙壁上挂着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画和所谓的艺术品，李一开始怀疑这里真的是一家精神病院嘛？
墙上画着的是东西方的神明，但画的底色很灰暗，好像是故意将这些神明扭曲化，医院里的所有布置和装修都是清一色低沉的画风，就好像一家屠宰场，虽然看不见残忍血腥的画面，可处处透露着难以言喻的让人作呕的气息。
“这里就是我们的活动中心，以后你就在这里和病友们一起交流病情，觉得不舒服了也可以到这里来找我们，这里会派人时时刻刻看着的。”
护士小姐姐看李一长得老实怕他在这里会受欺负。
“别担心，虽然这里是医院，但这里的病人们素质都是很高的，不会像电视剧里那些精神病院的病人一个个跟疯子一样的，放心好了，如果出了事情我们会有专人处理的。”
说着，护士小姐姐的手不自觉地拍了一下李一的屁股。
“你叫什么名字？”
出于职业习惯，李一巡视了一下周围，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叫我叫张益达。”
“益达？你怎么不叫张大炮呢！”
“好了，张益达我们走吧，带你去看一下休息区，这里平时只有中午吃过饭到下午三点之间能来，大部分时间你们还是只能待在休息区，还有治疗区。”
跟着护士小姐姐去了所谓的休息区，就是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周围都是白墙。
“住的还没牢里舒服。”李一吐槽道。
“听铃声会安排你们去干嘛的，如果有治疗需要，也会叫人通知的。”
李一打断了护士小姐姐的话，问道：“你们这里有几个人一起住的那种房间嘛？我一个人住还怕。”
“啧啧啧，这么大人了一个住居然还会害怕。
有是有，不过那都是留给快要出院的病人的，病情没那么严重的时候才能去，你刚来病情还不确定去不了那里，等你的病情稍有好转了就能过去了。”
李一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看门上面的名字。
一间间单独的小隔间，门上都会标注上患者的身份信息，以便护士确认。
“好了，现在是午休时间你赶紧休息吧，下午会安排心理医生和你做心理交流的。”
关上门，护士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看了一眼李一。
李一假装发病了，抱着椅子哭爹喊娘，愣是给护士小姐姐忽悠走了。
趴在门框上四处看周围的几间病房，没有找到张玲的名字，说明张玲不在这一块区域。
江城精神病院的区域划分早在进来之前，李一就做好了准备，主要分为治愈区、治疗区和重症区，其中每块区域还分成了许多小的区域。
自己现在住着的就是治疗区，刚才一路过来都没有找到张玲的名字。
正巧自己也困了，躺在床上，木板硌得腰疼，勉勉强强睡了一个午觉被一阵刺耳的闹铃声叫醒。
“所有人到活动中心集合。”
这是下午的放风时间到了。
李一伸了一个懒腰，刚准备出门就被一个护士叫住：“张益达，下午安排了你心理治疗，跟我走吧。”
“行吧。”李一也没想那么多就跟着护士小姐姐出去了。
穿过疯疯癫癫的人群，所有人的身上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疯感，虽然不像电视剧的那些精神病人那样跑出来对着人做鬼脸发疯，但李一还是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那种精神病人特有的异样感。
穿过走廊就到了心理聊天室，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胖男人坐在转椅上面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
“你就是张益达吧，我是研究所的王医生，来这里坐，我们聊聊天。”
这大白胖子眯着眼睛微笑看着自己，可李一却感受到后背隐隐的凉意，笑里藏刀的威慑感。
直觉告诉他这大白胖子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看见他的笔记本上画着一朵朵小红花。
“这是我女儿画的，今年刚上幼儿园。”
李一也扬了扬嘴角回应：“画得挺好的。”
瞥了眼胸口的名牌：张阳。
“喜欢听什么音乐，不用太紧张就是简单的聊天而已，你是第一天来这里，可能对这里的情况还了解。
我们这里虽然是叫精神病院，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也不都是脑子有病的，我们习惯性把他们叫做病人，实际上只是因为他们对世界的看法和我们不同而已”
李一注意到这里张阳没有用“你们”而是用的“他们”，像是刻意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
“就好比半个月前我们接到过一位病人说他身边一直有位朋友叫小泽佳丽，但只有他能看见，一开始我们觉得没什么，每个男人心目中都有一个魂牵梦萦的幻想伙伴。
知道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小泽佳丽是条狗，他一直模仿他的这位伙伴，瞧着一条腿尿尿。”
“”
“在他的世界里觉得这一切都是合理的，只不过在我们眼里成为了异类。”
虽然不知道这个大白胖子满嘴说的什么胡话，但听上去却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李一点点头。
“好了，聊聊你吧，张益达，你为什么叫张益达？不叫张二达，张大雷。”张阳平淡地问道。
这算什么问题啊？李一忍不住抿了抿嘴，浅浅翻了一个白眼。
但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個精神病人。
必须要装的像一点，吐了口口水，用手指沾了沾在桌子上画了几笔，嘿嘿嘿笑道：
“我不叫张益达，我叫张大炮，张火箭，张地雷”
张阳抬了抬眼镜，在病情诊断书的意识模糊不清那一栏上画了一个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