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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舟检查了一下尸体，没有发现有刀口之类的痕迹，脖子上的勒痕也不像是绳子之类的导致的。
但脖子上残余着的一点腥臭的粘液和张清雅病房里闻见的海腥味一模一样。
“研究所的人？”
白晓舟的第一反应就是研究所的人找上了李刚，很有可能是某个发生异变的人杀了李刚，脖子上的痕迹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就在他仔细检查着地下车库里还有什么剩余的线索的时候，一条蜿蜒着伸进车库的触手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白晓舟的身后。
白晓舟丝毫没有注意。
转头的瞬间，这条触手直接拴在了白晓舟的脖子上，猛地向后一勒。
所幸白晓舟顺着向后一倒，拖着在地上滚。
沿着触手的方向看去，像一堵墙一样站着一个人，白晓舟猛地挣脱开触手，甩开沾着粘液的触手，看向那人的时候，目光直接僵住。
那人就是当初和李刚在车库里交谈的胖子，但和当时走出来不同的是，嘴里胸口处鼓起的，不断向外延伸的触手。
脸上覆盖着一层倒刺，脖颈处的血管像是随时要爆开一样，肿胀的身躯像是一坨堆在那里。
白晓舟捂着火辣辣的脖子，感觉像是被一条打湿的麻绳从脖子上勒过一样，整条脖子疼得发麻。
臃肿的胖子蠕动着朝白晓舟靠近，三四根触手在空中舞动，颤抖身子一跃而下，朝着白晓舟扑过来，砸在地上的瞬间，溅起一道粘液。
白晓舟终于明白李刚是怎么死的，可是这个家伙为什么要杀李刚，他和李刚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嘛？
但很快，白晓舟就在胖子的后脑勺上发现了端倪。
这胖子的头发也脱落的没剩几根，光秃秃的后脑勺上居然镶嵌着一块铁疙瘩。
那块铁疙瘩嵌在肉里面，细密的线圈深入皮肤，仿佛连接着神经。
白晓舟没有顾虑这么多，眼睛到处瞟，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
随手撩起地上的扫帚打过去，砸在后脑勺上仿若无事，那胖子飞来的触手一把又攥住了白晓舟的胳膊，一把拽过去。
触手上的倒刺仿佛在分泌着什么奇怪的液体，被倒刺拉伤的皮肤接触到那些液体的瞬间，触觉变得麻木，就好像失去了痛觉。
肉眼看着那触手上的倒刺划过皮肤，一道血口子呈现出来却没有半点疼痛感。
“看来李刚死的时候也没有很痛苦。”
可痛觉神经一旦麻痹了是很危险的，痛觉神经失效就相当于失去了伤势的自我判断意识，很容易就陷入致命伤。
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没时间陪你在这儿耗了。”
白晓舟额头忽然暴起青筋，一把拽断缠着自己的触手，飞出的红绸缎直接把胖子捆成粽子，拎着另一头用力往墙上一扔。
嘭！
溅起的血花在墙上直接铺开，好像一坨肉泥被直接拍在了墙上，几乎快要砸成平面。
白晓舟一时间有点没站稳，扶着墙缓了几口气才重新聚焦在那坨气息奄奄的肉泥身上。
“从戏鬼那里借过来的力量不多了，时有时无，不知道哪一天会耗尽。”
从江城出来以后，戏鬼几乎很少占据白晓舟的身体，这也给了白晓舟利用戏鬼能力的机会，但每用一次戏鬼的能力，那种晕眩感就会增强，身体也会恍恍惚惚仿佛失去感知。
从恍惚中逐渐回过神，白晓舟走上前去查看那“八爪胖子”的情况。
看见后脑勺上的铁疙瘩凹陷下去，看样子已经失灵，暴露在外面的线圈也滋滋的冒着电花。
“现在你应该清醒多了，你为什么要杀李刚？”
被白晓舟打得一脸懵逼的胖子，好像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抽噎着看向周围，直到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李刚身上。
“我杀了我哥！？”
“你不知道你杀了他？他脖子上的勒痕和你这八爪鱼的触手几乎一模一样，还有脖子上残留的粘液也是你身上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杀了我哥？我明明上次从他这里出去之后，去街边的便利店买东西，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
“后面我就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晓舟看向胖子后脑勺上的铁疙瘩，试着把它揪下来，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拔下来，就好像已经长在肉里面了，即使坏了也拔不出来。
“啊——”
胖子捂着头尖叫，好像一动那个铁疙瘩他就头痛欲裂。
直到胖子看见自己身上长出来的几条触手，眼神忽然呆滞，僵硬的开口，问白晓舟：“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活也活不了多久了。”
胖子沉默了，目光呆滞望着白晓舟，忽然笑起来，看见电脑桌上摆着的烟灰缸，拿起烟灰缸直接拍在了头上。
给一边的白晓舟直接看傻了。
痛苦地嘶吼着，最后一下拍在那块铁疙瘩上，靠在墙上望着周围闭上眼睛，不动了。
经历了张清雅的事情，让白晓舟明白胖子可能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自己的异变，又知道自己亲手杀了李刚，精神上已经几乎处于崩溃。
唯一让他好受一点的方法只有死了。
从地下车库走出来，白晓舟接到了张涛的电话。
然后接二连三，于佳楠、王博和刘文彦。
他们几乎都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包括葛家村的王言兵在内，所有的试验品在短短几天时间里都突然暴毙了。
也就是白晓舟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张清雅身上的时候，其余的试验品都死了，然后张清雅也自杀了。
这一切都好像安排好的一样。
就在一瞬间，和研究所有联系的人都死了，异变的试验品全部消失这熟悉的剧本就和当初在江城所有和异变试剂有关的人最后全部都会莫名其妙失踪或者死亡一样。
“又是这样！还有完没完了？”
“下一步下一步”
白晓舟赶忙让于佳楠他们先把自己保护起来，这个时候如果他们几个人再出事儿，那自己就彻底孤立无援了。
看起来，研究所已经彻底把目标放在了自己身上，抢先自己一步把所有的试验品都处理干净了。
这不是白晓舟想看到的。
这样一来留给白晓舟唯一的选择，或者说是研究生留给白晓舟的唯一选择就只剩下刘文彦的父亲这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