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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e——”
在地上，躺着两种生物。
一种，是有着花色条纹皮毛，长得像鹿，个头也跟梅花鹿差不多大，但是头上的角小的像是两颗牙齿，还是小婴儿乳牙一样的牙齿。
角这种东西，长在动物的身上，通常是用来抵御外敌的，而具有强烈气味的默角獐，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额外的武器，他们所过之处，动物无不避之不及。
除非不长鼻子，没有嗅觉。
这只默角獐，被暮千雪打晕，软软的躺在地上，身上的肌肉随呼吸微微起伏，温热的体温代表还活着。
另一种，躺在地上的灵长目人科人属物种，可能也还活着吧。
暮千雪恨不得把自己的鼻子割掉，这也太臭了，就像是一千个重度狐臭患者，紧贴着挤在一起跑了三千米，回来出了一身汗，就马上被打包扔到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熬中药，熬上三天三夜不开窗的味道。
这难道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吗？被臭死。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用默角獐的气味做香料，到底是谁发现它可以用来当香料的呀？太重口了吧！
在打开阵法后，暮千雪摆上了一圈晶核，顿时，在晶核残存的威压下，这有草有水蚊虫繁多的地方，出现了一圈蚊虫真空带。
只有被其他动物躲的默角獐，愣头愣脑的跑过来看热闹。
暮千雪只看到了一双清澈且愚蠢的眼睛，就一垂下去砸晕了它，而在默角獐倒下的同时，巨大的气味被腺体释放出来。
这是默角獐天然的防御机制，被攻击后，闻到这股气味，就算是最饥饿的捕食者，都下不了口。
暮千雪当场就干呕起来。
迅速用灵力封住了自己的口鼻，隔绝了嗅觉与味觉，暮千雪怀疑这种程度的味道，哪怕只是张嘴说话，也会尝到空气中恶心的味道。
两感丢失后，暮千雪躺在地上好一会，才从可怕的臭味中缓过来。
而飘在空中的阁灵，根本闻不到这种味道，‘闻’这个动作，对于只是灵体的它太高级了，它只有刻意消耗能量，才能知道气味。
“太夸张了吧，有那么难闻吗？”阁灵好奇：“你现在和曾经的那个弟子一样哎！”
暮千雪的眼神空虚，听到阁灵的话，她眼珠转动，默默看向它。
黝黑的瞳仁，明明面无表情，却莫名让阁灵有些心虚。
“所以说，你早就知道这东西很臭？”暮千雪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突然认真起来的暮千雪，让阁灵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它为自己辩解：“默角臭不是常识吗？我以为你会提前做好防护的。”
“事实就是我不知道。”暮千雪说：“既然你之前看到有人被臭到吐，为什么不提前提醒，是故意看我好戏吗？”
暮千雪的话里不带一丝缓和，让阁灵慌乱起来：“你那么认真做什么，我只是没想起来而已。”
“哦，又是没想起来。”
抛下淡淡的一句话，暮千雪起身，走到默角獐身边，手中凝出薄薄的冰刃，稳准狠的割开了皮毛，脂肪，肌肉和筋膜。
血涌出来，鲜红的颜色，让阁灵抖了一下。
它嘴硬：“是你常识太少了。”
暮千雪不搭理它，一一排查，内脏里，哪个部位是储藏气味的地方。
红色的血肉和黄色的脂肪，让阁灵抖了一下，暮千雪气压低的可怕。
从靠近腹部的地方，找到一个囊状结构的器官，这个就默角獐的臭腺，暮千雪把它摘除，嫌弃的用一个盒子装起来，又在盒子里堆满了冰块，还把它单独存放在一个芥子戒里。
这个芥子戒是她一开始的芥子戒，家族分配的，不是大哥暮千茂给她的那个，现在已经空了，把这么臭的东西单独存放，可以防止串味。
虽然芥子戒里不会串味，但是暮千雪对这个气味有了心理阴影。
一切做完，暮千雪才撤下手上覆盖的一层水壳，嫌弃的把它们连同冰刃丢弃在地，连里面自己的灵力都不肯回收。
这已经是可以作为生化武器来使用的臭味了。
打定主意，等抓到渊龙鲛，身上的衣服也要烧掉不要，暮千雪这才抬眼，看着从刚刚开始就一动不动的阁灵。
“我们谈谈。”
“谈什么？”
一旁，阵法里的灵气还未耗光，兢兢业业的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暮千雪探出一点灵力停掉，黑色的夜里，只有天上的月亮和河边植物摇曳枝条的阴影。
气氛一下就严肃起来。
“我觉得你……”暮千雪思考一下，用了一个攻击力不太强的词：“对我有些轻视。”
“我可以理解，这个世界是用实力看人的，在你的生涯中，或许很少会见到我这个实力的人，被迫只能倚靠我，或许对你来说，是很憋屈的一件事情。”
“我……”阁灵张嘴，却发现好像事情确实如此。
暮千雪继续说：“对于这一点，我其实并不过多在意，千句万句，比不过实力说话，我确实比不上鼎盛时期的暮家弟子，而沉睡上一秒还处于穆家鼎盛时期的你，对于我会有落差感，这是一定的，人之常情。”
“我体谅你，是因为我知道合作并不是需要互相尊重，而是需要彼此对彼此有用，你对我有用，我也对你有用，你对我的轻视不能改变这一点，所以我们可以做搭档。”
“但是现在，你的轻视，渐渐导致了你情报提供不及时，这会打破我们之前的平衡，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阁灵哑口无言。
“宝阁是暮家祖先留下来的，我身为暮家后人，理所当然的可以享有暮家的东西，但是你是例外，你是一个生命，我不认为生命是可以被转手的，你不属于我可以理所当然使用的东西。”
暮千雪对阁灵诉说自己的想法：“你是被暮家所雇佣的，雇佣的报酬，是力量，不谈论其他的契约条款，我需要给你力量，而你需要给的，是你的知识，那些我不知道，但是对你来说是常识的知识。”
“但是你却有所隐瞒，或许这不是你主观意识上的行为，但是对我却造成了困扰，比如今天，你没有告知我，默角獐的臭气会在一瞬间让人行动受阻。”
“是，这没什么大不了。”暮千雪打断阁灵要说的话：“但是我要对付什么东西，你连特点都不详细告知，你认为这没什么，可万一因为默角獐的臭气，我在行动不便下被人袭击，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们两个都不能承担吧？”
“如果我被袭击后，受伤影响了天赋，那么想变强只会更难，如果我直接在行动不便时被偷袭致死，你也会陷入永眠。”
可没想到，听到最后一句话，本来还在心虚中的阁灵突然被点中一样暴怒。
“你还知道，你死了我就会永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