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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转眼到了年初,春草绿了,桃花开了,河水欢快地奔流。重耳望着生机勃勃的大自然,脑海里浮现晋国境内的汾水、浍水、涑水等河流滔滔奔流、水满阡陌的景象,心想:也该是农耕的季节了。他觉得这时候该下一道令,“毋淫官室,以妨人宅;板筑以时,无夺农功!”而且,这道令应该下给诸侯各国。
想到这里,重耳不禁苦笑。他相信如果由他来治理晋国,晋国
一定会富强康乐。但是,他现在是寄人篱下,连自己的国家都不能立足,更不用说当国君,或是成为诸侯霸主,辅佐周天子,一匡天下。
当重耳从郊外回来时,他的师傅郭偃已在大厅内恭候多时,众多随从也坐满一室。郭偃此次来,是要与重耳商谈“走为上”计,接下来该怎么走。
重耳坐下来之后,郭偃开口说:
“里大夫认为公子去年没有回国,错过了时机,这才让夷吾顺利地回国登位了。”
重耳感到怅惘、苦闷,忍不住怒道:
“夷吾若不是答应割让河西五城予秦,他哪能顺利回国为君河西五城是秦国东向中原的咽喉之地,夷吾怎么可以这么做?这不是敞开门户,让盗贼进来吗?”
“想不到夷吾竟用贿赂的手段,谋取晋国。”郭偃遗憾地说:“哼!”重耳怒不可遏:“我早知道秦国觊觎晋国的土地,但土地是先祖们用鲜血换来的,怎么可以给?当时,夷吾逃亡在外,他有什么权力把祖宗的土地给人?重耳永远不承认他是晋国国君!”
“夷吾不是也下简给里克,答应给他一百万亩汾阳土地,给邳郑七十万亩负葵的土地吗?”赵衰问道:
“那是戏言!”郭偃哈哈笑道:“夷吾不过是鬼画符,他一回国就不认帐,对于赐予二位大夫土地一事,提都不提;还派人散布谣言,说里克、邵郑上书请求赐予土地,想划为己有。夷吾顾念他们拥立有功,要成全二人,但晋国军队将不负责保卫当地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老百姓纷纷反对,夷吾这下子有借口不给了!”
重耳知道夷吾为人刻薄寡恩,对任何人都不会心慈手软。他沉思着,忽道:
“里克、邳郑二位大夫说不定还有性命危险!”
“公子顾虑极是!”郭偃恍然惊觉:“前些日子,周公忌父、王子党要夷吾查出内乱的罪魁祸首,夷吾可能藉此机会除去里大夫……”
“是!”重耳急道:“夷吾可能会借刀杀人,必须马上派人提醒里克,眼前情况危急,要他赶紧出逃为妥。”
“老臣这就回国叫李大夫及早出逃。”郭偃道:
“河西五城绝对不可割给秦国。请卜偃大夫劝朝中大夫一起设法,务必要阻止夷吾的割地行为!”重耳惴惴不安地说:
“公子说的是社稷大事,老臣会尽全力设法。”
“此事不难,”重耳又说:“卜偃大夫可以借着占星术,说祖宗兆示不能割地,料想夷吾不敢公然背叛祖宗的兆示。”“好极了!”郭偃立即点头说:“此乃绝妙之计。”
“只要能阻止夷吾割让土地,秦侯就会对夷吾心生不满,夷吾就将失去一个强而有力的后盾。”
赵衰甚为赞同,也献计说:
“到那时候,再派人到秦国活动,说秦国好心帮助夷吾回国,夷吾过河拆桥,不守信诺,秦国白忙一场,没有得到田地,只好自认倒霉,诸侯各国都说秦侯是个软弱的人。过几日,再派人说天象兆示,那丢了面子而不思报复的人,有辱秦国国威,祖宗将要降下灾祸,不日就要大祸临头……这些谣言一旦传到秦侯那里,相信秦侯一定会大发雷霆。”
“老臣认为这几步棋走下来,再向夷吾建议,派邳郑到秦国答谢秦侯送夷吾回国之恩,并要邳郑向秦侯说明,夷吾不是不割地,而是因为晋国先君不答应。老臣预料,秦侯一定会认为夷吾诓骗他。这时,如果又恰好听到民间的传言,一定更加震怒,那时,再请邳郑和秦侯订立“城下之盟’,诱骗郄芮和吕省将夷吾废掉,我等再迎重耳公子回国。”
郭偃一口气端出了他构想已久的返国策略。重耳大喜,连声赞道:
“这真是一箭三雕、借刀杀人之计啊!”
“夷吾用欺诈贿赂的丑行谋得君位,其行为危害社稷,危害百姓,臣下认为卜偃大夫、狐突老国丈和在国内的正直的大夫,都应该揭露其不仁、不义、不诚、不信、不德的行为。”赵衰道:重耳对郭偃道:
“烦请卜偃大夫将子余的看法,转告老国丈。”“老臣遵命!”郭偃恭敬地说:
“夷吾回国时,秦国君夫人伯姬让他把申生的妻子贾君带回晋国,并特别交代要善待奉养贾君,以慰申生在天之灵。伯姬还嘱托夷吾成为国君之后,要召回流亡在国外的诸位公子,封予田地,让他们安居乐业。这两件事,夷吾一件也没办到,辜负了伯姬的一片苦心。”狐偃说道:
重耳转过头看着郭偃,想证实此事。郭偃点点头,对重耳说:“确有其事,传闻夷吾准备为申生迁墓。”
“这是别有居心,”狐偃说:“恭太子申生素有贤名,他当年含冤自缢,先君未予以礼葬,如今夷吾要为他迁葬,无非是为了建立形象,收买人心。”
“夷吾凡事讲究利害,对他有好处的事,他才会去做。如今,他竟然要利用已故的兄长,抬高自己的威望。”重耳说不出的愤慨。“夷吾如此工于心计,却还能做得不露痕迹,这对重耳公子回国,将形成很大的阻力。”狐偃说:
郭偃无可奈何地说:
“不只如此,偃曾听宫女说,贾君被接进宫里后,夷吾似乎垂涎她的美色,有意无意地要亲近她,令贾君很不自在。”
重耳火冒三丈,掌击几案,吼道:
“夷吾竟想冒犯贾君?他还有没有一点人性?”颠颉站了起来,揎拳捋袖,拍着胸脯,大声嚷道:“公子,请允许颠颉回国,一刀宰了夷吾!”重耳余怒未息,连连摇头说:“夷吾怎么会如此丧尽天良”
“事不宜迟,”郭偃道:“老臣回到晋国,立刻去找狐国丈想办法,老臣实在担心会来不及挽救贾君,那就对不起恭太子申生了。”
重耳想到他最敬爱的兄长含冤死了,兄嫂如今羊入虎口,他却只能坐在这里,一点也帮不上忙,重耳恨自己,更恨透了夷吾。
2
晋献公时,申生投环自尽,黎庶为之哀泣,申生的遗体被草草掩埋在曲沃城郊,成了荒山中的孤魂野鬼。山里寂静而荒凉,时光悠悠飘逝,倏忽过了五个寒暑……
这一天,夷吾派人掘开孤坟,剖开棺木。当棺木被撬开之际,狂风骤起,飞沙蔽日,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一股浓烈的恶臭,随即弥漫了数十里方圆。
夷吾下令为申生捡骨,重新安葬,接着举行祭典。祭典一结束,风沙漫天的景象瞬间停止,夷吾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急急起驾回宫。
申生的妻子贾君年方二十,申生在自杀前先将她送到秦国,请妹妹秦穆姬代为照顾。五年过去了,夷吾回国为君,秦穆姬为了让贾君为申生奉祀,便把贾君交托给夷吾,并交代夷吾好好善待她。贾君年龄和夷吾相仿,回国数月,一直住在后官,日子倒也平静。前两天,她披麻带孝,跟着夷吾去曲沃城郊,为申生改葬。她回想起申生在秦国与她道别的情景,不禁泣不成声;到了城郊,看看四周野草蔓生,想到申生的魂魄孤独地飘游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不禁放声大哭。当天回到宫里,她彻夜不眠,五年前失去申生的痛苦,再度袭上心头。
跟着夷吾回到晋国后,这几个月来,每次和夷吾接触,总感觉到夷吾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还有他说话时过份亲密的语调,以及刻意的碰触。每一次与夷吾见面,她总感到战战兢兢的,十分害怕。
自从申生死后,贾君始终穿着黑色的衣服,虽然衣食不愁,但内心却是异常悲苦。她记得申生生前曾交代里克,要扶立重耳继位。她不明白,为什么晋国国君变成了这个令人不安的夷吾。
“奴婢参见主公!”
贾君听到宫女在大门外跪接夷吾的声音,急走到寝宫门口,便看到夷吾笑着向她走来,她立刻跪拜道:“参见主公!”
晋惠公夷吾一个箭步上前,扶起了贾君,并趁机握住贾君软绵绵的玉手不放。贾君心惊胆战,双手微微颤抖,不知如何是好。夷吾见她害怕如此,笑着伸手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就要往脸上吻去。
贾君一时大惊失色。她脸色苍白,用力挣脱着,颤声道:“主公,切……切勿如此,婢子乃恭太子申生之……”“寡人昨日礼葬了兄长申生,”夷吾打断贾君的话,温柔地说:“对你来说,也尽了礼了,从现在起,你可以伺候寡人了。”
贾君大惊,急急摇头并跪下恳求道:
“请主公饶了婢子,婢子污秽之躯,不敢伺候主公。”说毕,两行晶莹的泪水沿着脸颊流下。
贾君的双肩微微颤抖,她那哀怜的目光,晶莹的泪水,洁白如玉的脸蛋,配上一双弯弯的蛾眉和小巧玲珑的嘴唇,这一切看在夷吾眼中,是那么楚楚动人。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扶起贾君,疼惜地说:“瞧你哭得这么伤心,寡人真是舍不得。”
贾君啜泣着,以为夷吾会放过她。夷吾忽然双手将她紧紧抱住。贾君哭着,求着,用力反抗着。夷吾向周围的宫女们大喝一声:
“全退下去!”
宫女们匆匆退出,有几个与贾君相处得还不错的宫女,还不忍地回头,看了贾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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