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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吕布上钩【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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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将军眼看花了吧。奴家好端端的,何曾伤心落泪?只是奴家久仰将军英名,今天终得相见,一时心中欢喜,不禁热泪盈眶。奴家如此形骸,若算失礼,还望将军海涵。”

貂蝉故意装娇卖俏。她闪着那双灵动的眼神,向他使劲一瞟,接着做一个调皮的鬼脸,然后用花帕掩口,颔首吃吃地窃笑。

貂蝉这一颦一笑,简直百媚俱生,把吕布笑得骨软筋酥。恨不得把这个失而复得的水灵灵美人儿,和着酒水一口吞下。他本想跑过去把她抱进怀里,再尝一口六年半前曾尝过的她那妙不可言的樱桃小唇,但想起王允就在屏风后面,又不敢过于放肆,只好眉目送情。貂蝉也时不时对他暗送秋波,将吕布浪得如痴若狂。

貂蝉心里酸苦,很想借酒消愁。她见两个酒杯都是空的,便裣衽站起来,卷起红纱袖袂,露出半截粉藕似的臂膀,用十根纤纤玉指抱着银壶,轻移碎步,走到吕布的身旁,满满的斟了两杯,她自举一杯,同吕布手中的酒杯重重一撞后,说声“干”,便一饮而净。

貂蝉正想斟第二杯酒,不料她的两只玉腕却被吕布的双手握住。他笑嘻嘻道:

“妹妹金枝玉叶,吕布怎敢老是劳得妹妹斟酒。还是让我自己动手吧!”

吕布口里这么说,但却不去拿酒壶,只是牢牢地将她的玉腕抓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芙蓉粉颈。

貂蝉羞得忙将双手往怀里一缩,不觉手中的银壶往地下落去。貂蝉吓得“啊”一声闭上眼睛。但是,当她睁开眼睛时,却看到银壶握在吕布的左手中。原来,吕布以闪电般的奇速,来个“海底捞月”,把行将落地的银壶“”了起来。

吕布收回魂,坐下来,不好意思地说:“妹妹受惊了,咳,都怪我不好。”

貂蝉退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想起六年半前那乞丐在葛家院“捞”饭碗的-幕,心中充满着感慨,不由得对着吕布那一张英俊的白晰方脸庞出神。

吕布也目不转睛地看看貂蝉,越看越觉得貂蝉那张一尘不染、近似月亮的佼好面孔,同六年半前的高头村葛巧苏,没有分毫的差别。他终于鼓起勇气,试探道:

“妹妹,我一见到你,就想起了一个绝色的美女来,你长得和她

一模一样。”

“她是谁”貂蝉明知故问。“葛巧苏。”

“葛巧苏?”貂蝉故作讶异:“葛巧苏又是谁?她是将军的什么人?”

“葛巧苏是高头村大户葛时老爷的大小姐,六年半前,她和我还私订了终身。你看,这副金耳环还是她亲手所赠。”吕布边讲边从脖子上拉出那两只用丝线相串的金耳环:“我日夜将它挂在身上,从不离身。”

“啊”

貂蝉见到自己的金耳环,不禁为之一震,不由得惊叫一声。她好感动,那乞丐终是没有忘记葛巧苏。但是她很快平静下来,装做一点也不知道,故问道:

“将军和葛巧苏成亲了吗”“没有。”吕布摇摇头。“为什么?”

“唉,她丢了。”吕布长叹一声。

“哦,真可惜。”貂蝉责怪道:“将军英雄盖世,为什么不去找她

竟忍心让她白白丢了。看来,那位葛巧苏小姐看错了人,枉送了这两只金耳环给你。我真为她喊冤叫屈。貂蝉听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果然连英雄似将军也如此薄情。”

“妹妹,你错怪吕布了。”吕布叫屈道:“我一听说葛巧苏丢了,便

四出寻找。我走过许县、长社、中牟、荣阳、洛阳、汜水、河内等郡县,坎坷不平的路程长达二千五百里。因为奴婢春儿说,葛小姐是被两个黄巾兵抓去给他们的头领做看家夫人,所以哪里有黄巾兵我就往那里窜。要不是我吕布武艺高强,早已成了黄巾军刀下的齑粉矣。可是一个月来,总是找不到葛巧苏的踪影。所以,我失望了,还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在此情况下,我才娶了严氏为妻。但是,葛巧苏的模样一直留在我心里,一天没忘。”

“是吗”

貂蝉此时心中又是重重一震,震得那颗受伤的心,直往喉咙口窜,窜出满口酸醋滋味。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打趣道:“你那位严氏夫人长得很美,是吗?何时把嫂夫人带来,让小妹

一饱眼福。”

“你别说了。”吕布道:“我是不得已而娶之。”“此话怎讲?我到想听听。”貂蝉有些好奇。“好吧,我说给你听。”

3

汉灵帝中平二年五月。义父丁原见二十二岁的吕布尚未娶亲,深怕他忍不住寂寞,耽情酒色,惹事生端,便决定取个媳妇,锁住他的心。于是派人四处物色对象,终于选中了河内城里的一位大户人家的女儿严氏。严氏小姐年方二八,待字闺中,长得花容月貌,又兼知书达理,人人都说同英雄吕布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丁原自然十分满意,心想既得英雄义子,又娶美女为媳,真是喜上加喜。不料吕布却只管摇头。丁原大感不解,申斥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古今皆然。你现在年逾弱冠,正是成家之时。莫非你贪恋烟花楼之野花异草?”

吕布见义父生气,赶忙辩解道:

“父亲息怒,孩儿虽然也曾到过烟花楼听歌喝酒,却从未染脂粉儿。”

“那就怪了。”丁原问道:“难道你嫌严小姐长得不够俊美这普天之下,还有比她更出色的女子吗”

“有,有。”吕布忘神地脱口道:“许昌县高头村的葛巧苏小姐就比她胜过十倍。两个月前孩儿已同葛小姐私订了终身。”

“原来如此。”丁原责怪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孩儿刚来不到一月,未曾为父亲立功,怎敢就提儿女私情”“真是傻孩子。”丁原大喜道:“成家和立业,相辅相成,并不违悖。——明天我就命几个家丁随你到高头村去行聘,将葛小姐娶过来便了。”

“谢父亲。”吕布跪拜。

第二天,吕布一身军官打扮,骑着一头白马,带着聘礼,由两名随从跟着,满心喜悦地向高头村提亲而去。行了两天,来到高头村葛家院大门口,迎头碰上葛巧苏的奴婢春儿。

“春儿,你认得我吗”吕布在马上问道。

春儿聚精会神地细看了一番,见来人头顶束金冠,身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宝带,骑高头白马,手执方天画戟,气字轩昂,威风凛凛,好神气。半晌,才想起来,惊叫道:

“啊,乞丐大哥,原来是你。只两月不见,你变成了官儿,我都不敢认了。——可惜,小姐她…”

见春儿低头不语,吕布大感蹊跷,赶忙滚鞍下马,问道:“葛小姐她怎么了——我是专门为迎亲而来的呀!”“她……她丢了!”春儿呜呜咽咽道。“她怎么丢的?”

“就在你走之后半个月,小姐想念你,又到土地庙烧香。不料在回村路上,小姐被两名头扎黄布巾的青年抓走了,说是把她抓去做黄巾军头领的看家夫人。”

仿佛当头一棒,把个吕布打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是,吕布想起葛巧苏对自己的一片情意,便四出寻找,可就是找不到。

“都丢两个月了。此时的葛巧苏不是屈服于压力,成了黄巾军头领的看家夫人;就是守节不从,成了黄巾军的刀下鬼。”吕布那时心里这样想。于是,六月回到河内武猛都尉大本营,一阵伤心过后,

吕布就答应了严小姐这门亲事。

这年六月二十日,一场隆重的婚礼在都尉大帐隆重举行。吕布满面春风,当起了另一个美女的新郎官。只是到了进入花烛通明的洞房之后,他无意中摸到胸前那两只葛巧苏赠送的金耳环时,又顿生一股对葛巧苏的思念之情。

那时,吕布坐在洞房内离床三步之远的几案前,手里摩挲着那两只金耳环,回想着和葛巧苏小姐从相见到定情的经过,忍不住泪水潸潸,慨叹自己人生的一个遗憾。

那静坐床沿的新娘严氏,本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也生得花容月貌,还是公认的河内第一美人,多少回想象自己的新婚之夜该会怎样得到新郎的万般喜爱。没想到在这一刻值千金的良宵,自己的千金之体却被吕布冷落在一旁,禁不住伤心得呜呜咽咽啼哭起来。

哭声把吕布从对葛巧苏的思念中唤回来。他见啼哭的新娘楚楚动人,十分可爱,便藏起那两只金耳环走了过来,伸手拉着她的玉腕,同入罗帐。空中,是初尝蜜甜的采花蝴蝶;地面,是乍得甘霖的欲放蓓蕾。这自然有说不出的千般画意,道不尽的万缕诗情。

于是九个月之后,也就是到了汉灵帝中平三年的春暖花开三月,中原大地上便有了一朵小小的蓓蕾破土而出,呱呱啼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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