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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赵氏进退术【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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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实在不解,这个世界很古怪,假惺惺的备受推崇,坦荡荡的反而被唾弃;欣赏的是“屈中求”,讨厌的是“直中取”。有什么办法呢?所以他也不得不如此这般地走下去,等待合适的时机。最要紧的是要让世人看到,这个皇帝是被人家强推上台的。千万不可让人觉察出他的蓄谋。总而言之,这个皇帝要当得光彩、当得体面、当得光明磊落。当然,这个宋朝的第十个皇帝还要当得像样。超过钦宗赵桓,是确定无疑了!

赵构正在沉思,忽传来“笃、笃、笃!”敲门声。“禀大王,”宦官蓝圭小心翼翼地说:“韦王舅从汴京赶来,说有非常要紧的事,向大王面禀。”

韦王舅即韦渊,是母亲韦贤妃的胞弟,康王赵构的舅父。因朝野都说韦渊生性暴横,不循法度,赵构对他向来不怀好感。而今闻他自京都前来,又有非常重要之事,因此不得不答应和他见面。

韦渊一闻蓝圭传唤,笑吟吟地进来了。他说服了孟忠厚,把孟氏迎进宫中垂帘听政后,张邦昌更不敢小看他。这使他很得意。他从宣和五年至今,整整十二年不曾迁秩,为此,他对徽、钦二帝积怨甚深,心想如此昏君,被俘无枉!又想到眼前他的外甥就要当家,他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舅甥见面,寒暄几句后,赵构便问:

“到底有何要事?&34;

”实不相瞒,为舅此番乃受张邦昌之托而来。“韦渊说。

赵构已听说金人掳走二帝后,立张邦昌为傀儡皇帝,对张邦昌恨之切齿。没想到糊涂的舅父居然为此人作说客,于是斥道:

”张邦昌拜金人作干爹,你为他游说,要本王听他的?&34;

“哎唷,我的乖甥儿-----不,我的康王爷啊。”善说能辩的韦渊,被赵构一问,脑筋竟一时转不过来。他迟疑了一下,才记起张邦昌的一封亲笔书信,急忙掏出奉上去。赵构接过,展开一看,信中有一段文字,说:“臣封府库以待,臣所以不死者,以君王在外之故也。”

赵构沉吟片刻,问道:

“他在信中称臣,是否出于真心?&34;

”他敢不出于真心吗?“韦渊一笑,道:”如今张邦昌连所行文书都不敢称孤道寡了,一切政事都听隆佑太后裁决。“

”咦?“赵构大疑:”哪里冒出什么太后?“经韦渊一番说明之后,赵构才知道原来是哲宗的废后孟氏。只是虽闻其名,未见其人,不知此妇秉性如何?她会不会真心迎立新君?

”王爷,是时候了,该着手了吧。“韦渊迫不及待

地说。

赵构明知故昧,不动声色。令手下把韦渊安置,然后静下来细心地筹划着。渐渐地,他已经清楚下一步该想什么、做什么?但他必须先观望看看,张邦昌、孟太后,以及远近的百官,他们下一步将想什么,做什么?

4

靖康二年四月。

丁卯,谢克家奉”大宋受命之宝“至济州大元帅府劝进,康王谦拒再三,恸哭不受。

庚午,孟太后遣尚书左丞冯懈为奉迎使,持诏前往济州迎康王,康王览书后,仍婉言辞之。

壬申,汴京文武百官纷纷上表劝进,宗泽也以状申请,康王又不许。甲戍,孟太后手书告天下曰:

“比以敌国兴师,都城失守,侵缠官阙,既二帝之蒙尘,诬及宗庙,谓三灵之改卜。众恐中原之无统,姑令旧弼以临朝,扶九庙之倾危,免一城之惨酷。。 缅维艺祖之开基,实自高穹之眷命,历年二百,人不知兵,传序九君,世无失德。虽举族有北辕之衅。而敷天同左袒之心。 尚朝中外之协力,同定安危至计。。”

丁丑,太后手书至济州,百官上表劝进,康王再度借口坚辞。

庚辰,康王发济州,辛已次单州,壬午至虞城,癸未至南京。

五月,庚寅朔。百官期待,万民向往的新君,千呼万唤始出来了!经过深思熟虑后的赵构,终于选中艺祖的发迹地南京,作为登基之地。

这一天,南京城内,红光满天,州署方圆,百姓欢呼。天治门左侧筑起新坛,府衙正厅作金殿。年仅二十岁的赵构,由太常少卿导引,登坛受命,展读册文,

曰:

“嗣天子臣构,敢昭告于昊天上帝:金人内侵,二帝北狩,臣构以道君皇帝之子,奉宸旨以总六师,握兵马元帅之权,倡义旅以先诸将,冀清京邑,复两宫。而百辟卿土,万邦黎献,谓人思未德,天眷赵宗,宜以神器属于臣构。辞之再四,惧不克负荷。万口一辞,咸曰不可稽皇天之宝命。怵怵震惕,敢不钦承。”

读毕,赵构南向恸哭许久,即位于应天府治之正厅,是为“宋高宗”。遥尊上皇赵佶为“道君皇帝”,靖康帝赵桓为“渊圣皇帝”,元佑皇后为“元佑太后”。遥尊韦贤妃为“宣和皇后”,邢氏为皇后。

是日,元佑孟氏太后于汴京撤帘,一切政治归于新皇帝。

一度当了皇帝的张邦昌,本来伏地受死,不但没死,还授为太保,进封为同安邵王。

令文武百官振奋的是,在钦宗靖康年间,主和误国的大臣李邦彦、耿南仲、吴敏、李兑等,--被贬职处置。

使百姓欢呼雀跃的是,德高望重的李纲,被诏令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教汪伯彦百思不解的是,高宗没拜他为相,他的官职排名竟是在黄潜善之后。

最感扫兴的应属大国舅韦渊,明明升迁在握,不知哪个直娘贼使了手脚,没啦!都怨这个甥儿皇帝。

热闹一番后,汴京、南京的千千万万臣民,开始引颈企盼着新君能有一番大作为,扫荡入侵的金兵,迎回被掳的徽宗钦宗二帝。

5

庞大的俘虏队伍还在宋朝境内迁徙。金人为防范发生意外,把队伍分成两路,一路是钦宗赵桓、朱皇后、及部份亲王等,取道代州,翻越太和岭而去。另一路则是上皇徽宗赵佶、郑太后、赵楷、赵枢、赵榛、韦妃、邢夫人、柔福公主,以及秦桧等人。鉴于不断有百姓拦路的困扰,便专挑生路而行。

从此,俘虏队伍跋荒涉芜,终日不见房舍;泥深没胫,一路更加难行。跌倒摔伤的已是见怪不怪,受饥挨饿也是司空见惯。女的遭蹂躏、男的受凌迟,自然也成家常便饭。最可怕的是死人的事经常发生,使上皇赵佶无法忍受。本来就背负着泰山,怎能再经得起心添盘石。前后重负,几乎将他压垮。

那一天,正当他万念俱灰,萌生死念时,不防身后传来声音:

“上皇,你不能垮,无论如何要撑住!&34;

其声虽微,底气很足。赵佶返身一看,是个年轻人,他还未问其姓名,年轻人又说道:

”你好比一棵大树,虽然叶落枝败,还能让北迁同胞勉强遮凉。你一旦倒下来,谁来支撑残局?&34;

“你是。”赵佶惊异地问。

“臣原是皇朝太学生,姓秦名桧,字会之。”赵佶眼睛为之一亮,正想听听秦桧对时局有什么看法,秦桧已被金人驱开了。

从那一刻起,秦桧的话一直在赵佶耳边回旋,才使他渐渐振作起来。正是这个前提下,才感到肚子饿得厉害,非常想吃东西。好不容易挨到用饭时,他急急地接过粗食,迫不及待地直往口中塞。他忽然发现:人到饥肠辘辘时,吃东西原来如此快活,世间最大的快感和愉悦也莫过如此,这是他当皇帝时所不曾体会过的。

赵佶才稳住自己,路上又发生一件意想不到的事。那是进入真定境内以后,有一天,他正在用饭,郓王赵楷急急地把他拉到一处。但见地上搁着一具尸体,赵佶一看,正是十七岁的皇子、封燕王的赵俣,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不堪金人凌辱,绝食而死!”赵楷伤心地说。赵佶的心似被人扯去一块,痛得无法自抑!金人不给死者棺木,竟以马槽装敛尸体。那马槽不及人体长,因此赵俣的双足露出了一截来,惨哪!赵佶不由得思量:我生了三十一个儿子,有六个夭折在襁褓中,有几个未到成年就死去。如今尽管还有二十几个儿子,但怎能经得起如此摧折?必须快想办法,防止类似事件发生。

赵佶左想右想,实在无计可施,最后迫不得已,想到以“女色”来解危。他决定把郑太后的近侍、年轻的官人曹氏,献给金人监军头目乌陵思谋。他不管曹氏愿或不愿,也不在乎曹氏曾被他宠幸过,现在只要能保住皇家血脉,他连嫔妃也愿意献出来。

这一招倒也见效,亲王们的遭遇获得一点改善。但是那些官女们路上不断遭到金兵的糟塌,赵佶只好装聋作哑了。

赵佶不惜以女色换取亲王安全的作法,渐渐传进女眷们的耳朵,韦妃一闻,直觉不平。她想起一路上所受的种种苦楚,不胜唏嘘;最难忍受的是她新近得了胃病,一见粗食就作呕,无时无刻不受到疼痛的折磨。她派人禀报上皇,上皇连个回音都没有。眼前所有后妃,都有亲生儿子在近旁,上皇保护皇子也就是保护后妃。唯独韦妃的儿子不在身边,如此一来,最亏的还不是她吗?

6

犊车在山路上艰难地行进,车上的人谁也不敢探头往外瞧。山路的另一边是望之生畏的深涧,大家只把身子绻缩,任凭其颠簸。韦妃胃病又在发作,胸中积怨、腹中绞痛,使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邢夫人爱莫能助地干着急。环环还是哭闹,邢夫人忙将环环搂过来哄着。

看看天色将暗,大家都盼着早些投宿,在韦妃那辆车旁,出现一个骑马的金人将官。他凑上来,向车内的韦妃说:快点走,今夜要赶到山上歇脚。他说完,特地给韦妃送过一个关爱的眼神。

韦妃心里一紧:又是他!

这个人、这个眼神已在她眼前第二次出现。第一次是在环环被蹦出车外后,押解的金兵才不管犊车陷得多深,只一味鞭打拉车的牛。多亏这个将官赶来,一声呵斥,金兵才肯动手推动车轮。正是这个时候,将官向韦妃投来一瞥。这一瞥,似是友善又似有某种暗示,事后韦妃也不当一回事。

然而这一次,尽管她把头埋低低的,但那个眼神却老是在她脑中停留,说什么也挥不开。这位将官四十以上年纪,那对眼睛看人时,与众大大不同。使韦妃非常矛盾、困惑的是,当她回味起那双目光,便觉得脸上灼痛;当她讨厌起那对眼神,却感到有股暖流在心头窜动。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将官说的没错,北迁队伍果然投宿在山上的一座寺院里。

寺院分前后两殿,左右两厢还有耳房。因经年失修,显得有些破旧。除一条通向山下的曲径外,周围都被群山抱住。从远处看,寺庙好像悬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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